張曼放下雜志,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又跑到陽台上看,肯定地對江月說:“沒有。”
“不過你怎麼突然注意那片竹林了?”
“啊,我就是看它長得挺茂盛的。”
江月欲哭無淚,夢裡的一切都是假的嗎,難道就不能是預見性的夢嗎?
她隻好又認認真真的清理東西,郁悶地回想着夢中的一切細節,決定待會下去找找那根竹子。
現實裡的土壤是硬的,雖然年後下過幾場雨,但是最近接連3天的太陽已經把土壤曬硬實了,她找了一圈也沒看到那根系了紅繩的大竹子,嘗試掘土壤也掘不動,更别提那五花三層的顔色。
“唉,夢都是假的吧。”江月放棄了,轉身回宿舍。
話雖如此,她還是有點不死心,常常無意間經過1班,用餘光偷瞄郁林有沒有看自己,誰知人每次都和易靖川聊得正歡。
江月徹底死心了。
陽川中學的每位同學在讀高二時都要掃公區,據說是為了培養學生們吃苦耐勞的精神,上個學期江月她們是打掃的教室衛生,這個學期就輪換着。
2班的公區是操場南段,1班是操場北段,兩個班一塊挨着,一般一天早晚各掃一次。
江月這一組隻有兩個男生,一個易靖川,一個校運會摸魚的男生,女生就她和張曼。
1班今天掃地的竟然也是江月認識的人,郁林,陳理和艾芙妮還有以前2班的一個男生。
操場的南邊靠近桃花林,現在的桃花開得正豔,江月看着又觸景生情了,整個人垂頭喪氣的。
“哎,你們也是這個學期掃公區啊。”郁林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江月趕緊轉過頭去,卻發現他在跟易靖川說話,胳膊又摟上易靖川脖子。
她幽怨的盯着易靖川,哼,這個男人偷走了多少女生的人生。
當然每次元旦晚會之後會有很多女生來打聽郁林,但是過段時間就幾乎寥寥無幾,當下流行的男性審美是陳理、易靖川這種濃眉大眼、五官精緻的男生,而郁林的眼睛偏小,所以大家不太能get到這種美。
江月卻覺得郁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耐看,就像漫畫裡的帥哥都長着一副面孔,千篇一律的人有什麼好看的。
所以她知道這個很多女生裡大概就隻包括她和艾芙妮了吧。
因為江月看到艾芙妮又湊到郁林面前去了,拜托他拿着掃把,自己則在那若無旁人的紮頭發。
江月氣惱,為什麼自己不能主動一點,為什麼自己的性格是這樣的内向,為什麼地上這麼多香樟葉,她把地掃得飛快,塵土都揚起來了。
“月,慢點慢點。”張曼捂嘴咳嗽道。“我們隻要掃落葉的,土不用管。”郁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江月臉爆紅,她當然知道,隻不過剛剛沒控制住情緒,不過也好,弄巧成拙,郁林和易靖川都轉過來面向她了,就是有點對不起張曼,她還在咳嗽,江月走過去幫她順氣。
陳理遞了瓶水過來,全新未拆封的。
江月不解地看着他,這人是有藍胖子的魔法口袋嗎?上次張曼說渴了他也遞了飲料。
張曼接過,不自然地說了聲謝謝,陳理也微笑着說了句不客氣,江月在一旁又看呆了。
上個學期張曼為感謝他替自己出頭,都隻是别别扭扭地相處,而如今能喝對方遞的食物,這關系算是進步到神速了。
所以她斷定,這倆人之間有點貓膩,但在她再三追問下張曼也隻說寒假的時候這人又幫了自己,不好意思再那樣對他了。
晚上掃地的時候,隻有江月和張曼兩個人,易靖川說自己拉肚子,另一個男生直接也找借口不來。
但是下午的時候風特别大,吹落了很多香樟葉,地上堆積着厚厚一層。
兩個女生要趕在上晚自習前掃完,隻有20分鐘,不然被學生會的抓到要扣班級分。
江月特别着急,張曼負責倒,她負責掃,初春的天熱得滿頭大汗。
“煩死了,兩個男生都不來。”張曼抱怨着,“陳理也不在,不然就喊他幫忙了。”
江月看了眼1班,他們也隻來了三個人,不過好歹有兩個男生,地掃的飛快,都快結束了。
她看一眼手表。
18:23!隻有7分鐘了,回教室還得要時間!
又把掃地的頻率提速了,旁邊傳來同樣的掃地聲。
是郁林。
艾芙妮和另一個男生已經在往教室走了。
郁林掃的又快又多,還抽空和她說:
“不着急,我幫你一起掃。”
“郁林,你快走,馬上要打鈴了,你也會遲到的。”
“不會的,多一個人,你們倆也不會遲到,相信我。”
江月隻好感謝他,又更快的把落葉聚集起來,兩個人的速度就是質的飛躍,何況還是男生,很快五分鐘就全部弄完了。
江月抱着掃把往教學樓跑,郁林拿過來抗在肩上,又接過張曼的簸箕。
“我拿着,大家都跑的快一點。”他一邊跑一邊說。
江月偷偷用餘光看他,明明速度還是可以比她們更快的,卻還是與兩人同步。
她看着郁林的身影,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他了。
因為他的人品教養有着同齡男生沒有的高度,他能站在女性的角度思考問題,他可以給予别人情緒價值,他做事也很靠譜,幾乎對所有人都友好,卻又有自己的度,不至于成為“中央空調”。
江月覺得,這應該叫善良,他的父母真的把他教導得很好很好。
他們趕到樓下的時候還是遲到了,不過老楊也在一樓,他笑眯眯的說:“哎,這麼多落葉,可辛苦我們班的女生了,郁林你也真夠講義氣的,下回的教代會我可要好好提一提這公區的分配問題了。”
站他旁邊的教導主任和學生會一句話沒說,幾人沖老楊一笑趕緊就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