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早讀開始,前五十五分鐘,班級裡都是朗朗的讀書聲裡。後五分鐘,整個班的人大都坐了下來,朗朗讀書聲變得稀稀拉拉,絲毫沒有勁。
而當鈴聲響得那一刻,班裡的人像是摁下了複活鍵,頃刻間,打雞血似沖出教室。
裴聽寂晃悠悠起身,盛情邀請宿池,“一起?”
夢了一晚上裴聽寂,宿池現在看不得一點,搖頭拒絕,“我要補覺。”
“行吧,你吃什麼不,我給你帶。”
裴聽寂也不強求,又詢問道。
宿池擰眉,想了一圈,并沒有胃口吃東西,于是說道:“牛奶,純的。”
“行。”
宿池把飯卡遞過去,“路費自己拿,随便買。”
“宿老闆大氣。”
裴聽寂毫不客氣,接住飯卡。
宿池嗯了一聲,趴下補覺。
等到再醒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放着一瓶牛奶。宿池拿起,牛奶盒是溫熱的。
宿池心裡一暖,輕輕地擰開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的醇香在口腔中蔓延,帶着一絲溫暖,仿佛能驅散所有的疲憊。
他看向走廊正在掃地的裴聽寂,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挺細心周到的。
又順眼了。
走廊處,掃地的裴聽寂,眼尖看到後排喝牛奶的宿池,飛速掃完,把垃圾一鏟,倒進垃圾桶,快步回到自己位置處。
他碰了碰喝牛奶的人,“怎麼樣?特地拿了熱的。”
宿池頭也不擡,“謝謝。”
裴聽寂坐下,那張嘴叭叭叭的,“純牛奶好喝嗎?為什麼不喝酸奶啊?”
空隙間,宿池側頭,嘴唇微彎,眼裡帶着笑意,“喜歡。”
宿池笑得時候,眼角弧度溫柔而深邃。恰好的迎光,裴聽寂能明顯看清楚宿池的瞳孔顔色。
不是純黑色,偏向棕色,而是帶着點琥珀的質感,在陽光下閃爍着溫暖而神秘的光澤。
裴聽寂不禁看得有些發呆,這雙眼睛,挺好的看的。
“裴聽寂,你看什麼呢?”宿池的聲音打斷了裴聽寂的思緒,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盯着宿池看了好一會兒。
裴聽寂脫口而出:“沒什麼,就是突然發現你的眼睛很好看,淺棕色的。”
宿池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來:“是嗎?我還從來沒注意過呢。”
裴聽寂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有些尴尬,話不過腦子,“改天你可以照着鏡子自己看看。”
宿池呆住,無話可說。
最後來了一句,“改天試試。”
裴聽寂後知後覺的尴尬,兩人的話嘎然而止,随着預備鈴響起,兩人更沉默了。
這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是一個剛畢業的碩士生,穿着淡黃色的裙子,手裡拿着一張卷子。
她站在講台上,敲了敲桌子後,讓同學們拿出昨天沒講完的卷子,繼續評講。
今天要講的是文言文和古詩。
而這兩個,對于大部分高中牲來說,堪比壓在身上的兩座大山。
隻要你不懂詞的意思,隻要你基礎知識不牢固,那麼,三道題,必有錯。
“誰來翻一下這篇文言文?”
老師一出聲,教室裡安靜無比。
講台上的女老師,溫柔掃了了一圈,目光定格在最後兩張帥臉上。
于是,勾唇一笑,“請你們班最帥的人來為大家翻譯一下。”
靜。
寂靜無比。
宿池自覺把自己排除在外。
裴聽寂完全走神,不在狀态。
一秒又一秒過去,宿池面前的緒至言站了起來。
班級人看到,紛紛爆笑,打趣聲此起披伏。
“老緒,帥哥?哈哈哈哈……”
“緒子,你搶了裴哥校草的名稱,哈哈哈哈哈,小心他穿小鞋……”
一句話,得罪倆人。
不過,緒至言會用最有力的方式反擊回去,“我裴哥已經把校草名稱給我了。”
被再次提到,裴聽寂意思性點頭,“緒至言最帥。”
語文老師也笑着,“緒帥哥,來,給他們翻一下。”
“好嘞。”緒至言笑呵呵,拿起卷子,富有節奏的開始講故事,“魏征字玄成,是魏州曲城人。從小就失去了父親,從而落魄而不得志。他抛棄自己的資财家産不去經營,有遠大的志向。通曉經典書籍和方術……”
緒至言越翻譯越激動,直接翻譯完正則材料。
“很不錯,鼓掌。”
啪啪啪掌聲下,緒至言紅着臉坐下。
“後面的同學講前三道題。”
宿池心裡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拿起卷子。
第一道題,句子斷句。
宿池采用對比法,最後勉強講清楚。
第二道和第三道,一個文言知識積累,一個原文理解,都很簡單。
條理清晰講完,語文老師照常誇誇,“也謝謝我們宿帥哥,請大家鼓掌。”
啪啪啪掌聲下,宿池臉不由自主紅了紅。
“那麼——下一個請帥哥同桌帥哥起身,為我們講古詩。”
衆人感歎,帥哥一窩,都被端了。
裴聽寂應聲起身,“這首詩先看第一句話,直接點明了詩人——思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