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池看着裴聽寂,對方一臉認真,眼睛清澈無比,不像是在開玩笑。
行吧,倒襯得他是心懷不軌之徒……
白皙的指尖搭在銀白色的拉鍊,在陽光下仿佛透着一抹溫潤的光澤。緩緩拉開,宿池将裡面的白襯衣撩起來,微微側身,将後腰的傷暴露出來。
宿池的腰很瘦,卻十分有韌勁,肌膚緊緻,泛着健康的色澤。陽光透過窗戶,斑駁地灑在他的後腰上,烏黑的傷痕清晰可見。
裴聽寂的目光瞬間凝固在那片淤青上,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你”
宿池疑惑,“怎麼了?很嚴重嗎?”
“怎麼這麼瘦,長得還這麼白。”
宿池:???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你是不是營養不良啊?”
鬼的營養不良。
“不是,我們一家人都很白,遺傳的。”
“啧,看着跟個小姑娘似的。”
後四個字——嬌嬌弱弱,沒有說出口,但是宿池已經猜到了。他放下襯衣,扭頭,“你擦不擦,不擦我找别人。”
磨磨唧唧,廢話真多!
“擦,撩起來吧。”
裴聽寂伸手幫忙去扯,指尖無意間搔過,宿池頓時身子僵硬,呼吸一緊。
而這,裴聽寂盡收眼底。
他眼底閃過一抹好奇,打算試一試。
不過,首先得把藥抹上。
跌打損傷的藥劑很難聞,剛打開,宿池就聞見類似于發酵的味道,他側頭,看到裴聽寂正拿着一瓶紅色的瓶子往手上倒,倒出來的液體是黑色的,看起來惡心極了。
宿池張嘴,“先别——呃。”
話沒說完,帶藥的手直接摁了上去。
宿池一個激靈,手直接抓住罪魁禍首,在翻折裴聽寂放在腰間的手時,宿池緊急刹車停下來。
“你說什麼?”
裴聽寂隻聽到倆字,以及一個痛呼,他猜測道:“先别塗藥?”
阻止對方到至今,宿池都未曾反應過來。
這一刻,什麼狗屁的重生。
什麼狗屁的裴聽寂。
都給老子死遠遠的。
瑪德,痛死老子了。
然而,張口,可憐巴巴,一句氣勢不足的怒罵,“滾,不擦了。”
裴聽寂一愣,然後……悶笑着。
宿池:???
你禮貌嗎????
裴聽寂忍不住,悶笑成為敞懷大笑,邊笑邊說:“哈哈哈哈……宿池……不好意思……我、你”
對視上宿池殺人的目光,裴聽寂嘲笑的話轉了個彎,“不好(意思),哈哈,我隻是想到了一個冷笑話。”
宿池死亡微笑,“講來聽聽。”
裴聽寂憋住,眉眼帶笑,說,“小明上學了。”
宿池:……
“然後摔死了。”
宿池咬牙切齒,“别逼我在最痛苦的時候扇你。”
“好嘞,得命。”
裴聽寂動了動手腕,示意放開。
三十多歲了,要穩重。
宿池默默想着,松開了手。
靠北。
十幾歲的裴聽寂,不僅是鮮活的。
還是!煞筆的!
小插曲過去,裴聽寂再次補充滿手上的藥,一個巴掌,輕輕撫摸在了宿池腰間。
帶着兩人都沒注意到的溫柔。
眼看塗得差不多,門口傳來聲響。
“你小子又打架了?”
“沒有,我什麼時候打過架?”裴聽寂頭也不回,飛速塗好,放下了宿池的襯衣。
迎着光,宿池眯眼看去,門口走進來一位白大褂的老爺爺,他提溜着一壺水,駝着背。
“你真會……呦,這是哪裡來的娃娃。”
老人放下水壺,扶了扶老花鏡,側頭問裴聽寂,“你又救人了?”
裴聽寂嘻嘻一笑,“沒有,他是摔溝裡了,我們勞動課,他被毛”還沒說完,一邊的宿池不着痕迹掐了裴聽寂一把,直接聲音拐了個彎,“吓了一跳,滾下去了。”
“喵~是啥?貓啊?”
“沒啥,老頭我們先走了,還有課呢。”
裴聽寂扯住宿池手腕,拉着人就跑。
老人一臉憐愛看着人離開,後遲鈍地聞到房裡的藥水味,他四處一看,才看到到裴聽寂一邊被打開的藥箱,随即,意識到自己獨家秘方又被翻了。
這潑皮!
又來扒他的好東西!
“裴聽寂,臭小子!”
中氣十足的怒罵聲從背後傳來,宿池被迫跟着一起跑。
遠離醫務室後,裴聽寂才停下來。宿池緩了一口氣,手裡被塞了一個東西。看去,紅色的瓶子,是藥。
“???”
裴聽寂笑,“不然你以為他罵什麼?”
宿池覺得手心裡的東西燙手。
“那老頭,好東西多着呢,改天帶你來看看,不過,現在他可能整下氣頭上,這一瓶藥水,估摸着他跑了郊區半個山……”
聞言,宿池再一次認識到裴聽寂的缺德。
典型的連吃帶拿。
“這東西……好着呢,保準兩三天,你就能活蹦亂跳。”
宿池想開口拒絕,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裴安靜,幹嘛呢?”
寸頭男和眼鏡男朝兩人走過來。
裴聽寂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走,他朝兩人笑了笑,拉着宿池朝倆人跑過去,“同桌受傷了,帶他找老頭拿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