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鏡的掃了一眼,看到紅色的瓶子,“你又搶我爺爺的藥了?”
裴聽寂不可置否,向宿池介紹兩人,“這是戴向和封栗,戴向的爺爺就是剛剛醫務室的老頭。”
宿池腼腆一笑,“這個藥”
戴向擺擺手,“你拿去吧。”
封栗跟着點點頭,“他爺爺的好東西多着呢。”
宿池莞爾一笑,“謝謝。”
“我們準備去看看林子,你去嗎?”
戴向扶了扶眼鏡框,問裴聽寂。
裴聽寂擰眉,擺擺手,“待會有事,我明天再去,你倆去吧。”
“那行吧,我倆走了。”
宿池看着兩人離開,裴聽寂回神看到,蹙眉,怎麼愣愣的?
他靠了靠宿池,貼近對方,“看什麼呢?回神。”
宿池斂眸,像是習慣了裴聽寂突然靠近,他搖頭,問,“你怎麼不去啊?”
“我待會得去找我姐,而且,最近這幾天我得保護你啊,萬一那夥人又來了呢?你這細胳膊細腿……”
宿池睨了裴聽寂一眼,不用說,又拿他比作小姑娘。
這家夥該不會是一個直男吧?
宿池眼神逐漸變得複雜,他是真沒有料到裴聽寂少年時代是個直男。
上一輩子難不成他是無意識把人掰彎了?
“小池子——你又想什麼啊?”
宿池光聽他說話聽着聽着就走神了,難不成他比數學老師念經還厲害嗎?
“别亂叫。”
宿池無語,奇奇怪怪的外号,真是層出不窮。
“好嘞,宿小池,我們該回教室裡拿卷子放學了。”
此刻距離放學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校園裡的人回家的回家。
回家的還回家,畢竟,誰不想回家。
“你不是寫了嗎?”
别以為他不知道,一天,整整一天,裴聽寂一直在寫卷子,作業幾乎被他寫得差不多了,還回去拿什麼卷子?
“你的啊,你不能總是依賴我”說到這裡,裴聽寂感覺這話有歧義,又補充,“不能老是抄答案,下周二月測,不合格你就慘了,會被各科老師緊盯着。”
說話間,裴聽寂拉着宿池就往教學樓走去。
然而,他們回來太晚了。
教室已經鎖門。
兩人面面相觑,宿池發出疑問,“怎麼辦?”
他的書包,衣服,卷子都在裡面。
“天意如此,走吧,下周一再說。”
“行吧。”,宿池覺得裴聽寂說的有道理。
兩人轉身離開,并排走着。
時間不早了,天邊的落日暈染出層層晚霞,橘黃色的光灑落。
餘晖落在兩人身上,如同金色的綢緞,輕輕披在了兩人身上。他們的身影被拉長,一高一低,在走廊的地面上投下了斑駁的影子。
影子靠得極為近,有着異樣的親昵。
—
裴聽寂把人送回了家,相同的路燈下,隻不過,這一次他看清了整個周遭的環境。
“你這裡環境挺好的。”
而相隔幾條巷子,他那裡的環境,髒亂差全都占了。
“父母早年結婚時,爺爺和奶奶買的,不過”
說到這裡,宿池頓了頓,若無其事繼續說:“我爺爺去世很久了,我小學五年級就去了......”
“啊。”裴聽寂顯然沒有料到,少年不會安慰人,來了一句,“沒事,還有奶奶呢。不像我我爺我奶雖健在,猶如死,一個詞,雖生猶死。”
“我沒事。”
宿池被安慰得一愣一愣的,說道,“我奶奶不久前已經去世了。”
驚天炸雷,裴恨不得穿回幾分鐘前,怒罵自己,閉嘴。
空氣一瞬間,有些凝固。
“你……節哀?”
“對不起。”
兩人同時開口,而後笑了起來。
“噗——宿小池,沒發現你嘴挺毒的啊。”裴聽寂心情舒暢,什麼節哀,比他嘴還毒。
“彼此彼此。”
宿池謙虛無比。
“我可沒有你會說。”
還會賄賂人。
拿着棒棒糖,賄賂他!
宿池不可置否,他掏了掏口袋,把早上裝的棒棒糖拿了出來,“給,總是麻煩你……”
裴聽寂接糖的動作一頓,這話說的,滿滿的要拉開距離的意思。
不行,他得讓宿池知道,他是真心的。
真心交朋友的。
“宿池,咱倆是朋友吧?是兄弟吧?是自己人吧?雖沒有同甘,但共患難過吧?”
宿池笑容僵在臉邊。
什麼朋友?
還特麼兄弟?
不知道吧,我踏馬是觊觎你這個人!
見人不說話,臉色還不好,裴聽寂心一沉,難不成班裡那次初見,他說話重了?
“你不認?那晚可是我保護了你!”
宿池皮笑肉不笑,把糖塞回兜裡,點點頭,“是,是朋友,也兄弟。那麼,朋友、兄弟,再見,我回家了。”
話畢,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開,轉身就離開。
裴聽寂愣。
宿池生氣了?
是的吧?
他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