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池也不知道自己惱什麼,氣沖沖走到門前,拿鑰匙,看到了手裡的藥瓶。
頓時,似氣球漏氣,宿池平靜了下來。
沒事,能掰彎一次,也能掰彎第二次。
宿池拿出鑰匙,開門進屋。
他洗了一個早,換下衣服,窩在沙發上休息。今天阿姨請假了,家裡隻有宿池一個人,他看了一會手機,起身拿着鑰匙,出門覓食。
運氣是真的不好,嘴裡的東西沒吃完,碰見了那群人。
宿池避了避,沒有避過去。
他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剩下的随手一抛,扔進了垃圾桶裡。而後,随便找了個破爛掃把,和人打了起來。
宿池專挑痛的地方打,整個人周身散發着不好惹的氣質。巷子裡,都是咚咚咚的聲音。
“瑪德,老子弄死你。”
被棍子甩出去的男人,手裡不知道抓了什麼,直接往宿池身上招呼。
宿池面前剛好揮過來拳頭,躲避不及,宿池轉身,背後朝後,硬生生抗住扔來的不知名物體,然後直接一棍子揮開伸來的拳頭,一把踹開。
躺在地上的人:……完了。
後背傳來刺痛,宿池眼神一冷,轉身,朝身後的人走去。
一步一步,像是踏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難聞的惡臭萦繞在周圍,令人煩躁不堪。宿池扯唇,皮笑肉不笑,停在面前人。
然後,一棍子揮下去。
“啊——”
閉眼尖叫,滿腦子隻有握草,然而,許久,他也沒有感覺到劇痛。
睜開眼,棍子打在了一邊的牆上,直接斷成兩部分。
宿池微笑,眼裡是不加掩飾的狠厲,他知道人善被人欺這個道理,上一次因為裴聽寂在,他沒出手,現在……宿池掃視着躺在地上,鼻青臉腫流着鮮血的衆人,聲音極緻的溫和,“這是第二次,事不過三,下一次再來,看看我會不會弄死你們。”
地上的痛哼聲停頓下來。
“滾吧。”
宿池将手裡半截的木棍一扔,棍子撞擊牆壁後,墜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架,能看出來的東西不少。
比如,這個看似瘦弱的人,打起架是不要命的那種。
再比如,他們再不走,今晚就真的走不了了。
因為,那個男的,拿出手機,正在打電話!!!
麻溜爬起來,顧不得相互攙扶,飛速踉踉跄跄跑走。
宿池懵逼,他隻是接一個電話罷了。
“……小池,喂?小池,聽不到嗎?”
宿池收回視線,往後退幾步,避着傷靠在牆上,應道:“小姨,能聽見。”
“那就行,怎麼啊,小池有交到新朋友嗎?”
“習慣嗎?要不還是來小姨這裡吧?”
“小池?”
宿池抿唇,後知後覺的痛意緻使他呼吸粗重了不少,他穩着,說,“有新朋友,學校挺好的,老師人也挺好的,不用了小姨。”
“那就行,有事一定要給小姨打電話。”
“好。”
後面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宿池聽見了有人叫小姨的名字,便扯了一個借口,挂斷了電話。
宿池靠着小巷子,昏暗的光線籠罩着他,像是要把他吞噬。
他頭往後一靠,仰頭看着看天,兩顆最耀眼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像是他的父母無聲的守護。
媽,爸。
你兒媳婦要和我做兄弟。
你們說哪有那麼好的事,既然進了咱家的門,是不是生死咱家的人,死是咱家的死人?
眼眶一酸,宿池阖眼。
“宿小池,思鄉呢?”
熟悉的聲音響起,宿池咻得睜開了眼,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你”宿池艱難開口,帶着些緊張,“看了多久?”
“看到你一挑三,把人打得落花流水。”
裴聽寂笑着,聲音與以往的沒有什麼不同,他朝宿池走過去,距離兩步時停下。
宿池緊張,手心冒汗。
好家夥。
都看完了。
他就這麼水靈靈掉人設了?
宿池滿腦子完蛋,最後自暴自棄,“哦。”
“宿池,你挺能打的。”
宿池頓時提起心,他真的不确定少年時期裴聽寂喜歡怎麼樣的人,隻是下意識,往大衆方面想。
人總是對柔弱,對弱小産生保護欲。
人總是偏愛柔弱,偏愛弱小。
所以,宿池斂下了鋒芒。
可現在,他大概可能要被讨厭?
“咱倆打一架。”
宿池瞪大眼,“你說什麼?!”
“打一架啊,我覺得你挺厲害的,咱倆比試比試?”
宿池看去,裴聽寂眼神裡滿是躍躍欲試。
“你——”
詞窮。
宿池第一次覺得,說話原來這麼累。
裴聽寂瞧見宿池那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蹙了蹙眉,像是懂了什麼,他靠近,“你是不是害羞了?還是受傷了?咱倆隻是小小的”
話卡住,裴聽寂看到宿池髒污的衣服,一瞬間,覺得自己腦抽,這顯然是受重了。
“你,傷哪裡了?”
他手快,把人往牆上一抵,迅速撩起衣服。他看宿池遊刃有餘的樣子,原以為沒有受多大傷。
但是,那衣服上,明顯的鞋印,一看就知道,他沒來前,幾人打得多激烈。
宿池:!!!
腦子裡一萬匹馬奔騰而過。
昏暗的光線,裴聽寂看得不清,但是,一團烏黑的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好多塊,好多。
裴聽寂自責。
裴聽寂懊悔。
裴聽寂想要負荊請罪。
宿池眼皮直跳,忍着打人的沖動,咬牙切齒,“松開。”
靠太特麼近了。
他是男人,是青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