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靠這麼近嗎?
不能!
他怕他直接迎難而上!
“我隻是看看你的傷。”
裴聽寂又被吼了,他發覺,他以為的柔弱同桌,内芯是個炮竹。
一點就炸。
他一點,就原地升天。
“宿小池,你先别氣,讓我看看你的傷。”裴聽寂擡手,直接摸頭殺,後知後覺拿人當狗哄,他剛想開口,看到了平靜下來的宿池,果斷閉嘴。
“除了這裡,哪裡還有?”
宿池不語,裴聽寂的手心很熱,直接摸向他的腰,不該有的念頭全都湧出來。
“怎麼不說話?”
“别,别摸了。”
宿池側頭,錯開視線,“後背!”
裴聽寂疑惑,反應這麼大幹嘛?
“轉過去,我看看。”
傷要緊,裴聽寂後退一步,松開了宿池。
他後退的距離把握的很好,依舊把宿池困在方寸之間。宿池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裴聽寂,自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他沒有說話,聽裴聽寂的話,轉過身把後背露了出來。
裴聽寂掀開,而這時,路燈像是突然接觸良好,強烈的光線炸開,宿池後背的傷一一覽無餘。
皮膚腫着,仔細看看,似乎滲着血迹。
裴聽寂眼瞅着就覺得疼,這一刻,他後悔了他應該看到拿克就站出來的,不應該因為好奇而旁觀。
“對不起……改天我教你認穴位,保準到時候你所向無敵。”
宿池:……
該死的直男。
狗屁的柔弱會牽扯出保護欲。
“不用。”
宿池拒絕,語氣因為心情冷冷的,“看完了嗎?看完了我回家。”
“看完了。”
裴聽寂放下手裡的衣服,往邊一站,伸手就要攬人。宿池快一步,直接躲開,“幹嘛?”
“我送你回去啊。”
“他們已經不敢再招惹我了,你還要送我?”
“知道啊,反正離得近,我送你也不麻煩。”
裴聽寂又再次去扶人,宿池這一次沒有躲。
“那謝謝?”
“不用謝,包你滿意。”
宿池默不作聲。
宿池被攙扶着離開巷子,走到外面,裴聽寂和宿池說了一聲,往一堆小吃攤跑去。
他拿了書包,和裴頌歌說了一聲,跑着回到宿池身邊。
“走吧。”
宿池回神,腦袋裡不斷回想着小攤上的女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裴聽寂扶着人,夜晚的涼風猛地吹過來,吹散少年身上的熱意。
“裴聽寂。”
“幹嘛?”
“那個人是?”
“誰?我姐啊?”,裴聽寂疑惑。
“!!!”
模糊的記憶變得尤為清晰,宿池想到在哪裡見過,上一輩子,新聞報道!
#一名女子被多人強/奸緻死#
各個網絡平台,流傳着女人一身碎花裙躺在血灘裡的照片。
她是裴聽寂的姐姐!
宿池猛地停下來,無意識緊緊握着裴聽寂的手,裴聽寂疑惑,停下來,看向身邊的人,他隻覺得此刻的宿池陰暗無比,“宿池?你怎麼了?”
宿池回神,臘月二十八。
死亡時間,臘月二十八!!!
裴聽寂看着不說話的人,察覺到身邊人在顫抖,一瞬間,心提了起來,“你怎麼了?太疼了?”
話沒說完,宿池擡眸,裴聽寂看到了宿池眼裡浮現的淚水。
無聲的哭泣,淚水順着臉往下滑落,一滴又一滴。
裴聽寂更慌了。
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他手忙腳亂,聲音放輕,哄着宿池,“你别哭,别哭,太疼的話我再去揍他們一頓,給你出氣,你先别哭——我,我沒有紙。”
單手翻褲兜,什麼都沒找出來。
宿池瞧着裴聽寂,鮮活的裴聽寂在安慰他。裴聽寂不是上一輩的樣子,沒有得病,對方很健康,他的姐姐還在。
他可以阻止的。
裴聽寂看着越哭越狠的人,沒有紙,隻能上手。
略帶粗糙的手貼上宿池的臉,他笨拙的抹去淚水,靠近宿池,抱了抱他,“别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君子報仇,明天咱就去,套着麻袋把他們打一頓。”
懷抱很暖。
宿池順勢靠上去。
裴聽寂身體一僵,慢慢放松下來。
“這個想法好吧,所以你别哭了。”
“裴聽寂。”
帶着鼻音,宿池閉眼,鼻尖萦繞着小吃街染上的煙火氣,依稀間,還有一股皂香。
現在,此時此刻,宿池想要告訴裴聽寂。
我不怪你自殺了。
可話到嘴邊,隻是一句,“很疼。”
真是可憐小同桌。
那些人真該死。
裴聽寂心裡的計劃逐漸成型。
這個抱,抱得有點久,久到裴聽寂覺得被攥住的手腕發酸了,宿池才被他哄好。
“走吧,送你回家。”
宿池斂眸,應,“好。”
上一輩子,他一直想不明白,裴聽寂為什麼身上會有和他相似的東西。
現在懂了。
因為裴聽寂也失去了親人。
與那個生日當天收到父母意外身亡的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