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借此緩和一下尴尬的氣氛,他看向宋清玥,宋清玥雖然一直是一副清冷的樣子,但是看過去都能把周圍的氣溫具現化了,絲絲寒氣讓人望而生畏。季遠又想到白長賀的手臂被宋清玥砍的還沒好利落,隻好跟季遠介紹五長老。
白長賀一臉崇拜:“原來季公子也是清明宗的仙長。”
季遠之前邀請過白長賀上宗門修行,這會也沒有隐瞞自己是清明宗的人,但聽到白長賀的稱贊,還有又些不好意思,對白長賀柔聲:“之前并不是特意隐瞞的……”
白長賀的笑容溫醇:“我知道。”
聲音輕柔,仿佛隻是說給季遠一個人聽的。
季遠的臉立刻又不争氣地紅了。
然後季遠又介紹了宋清玥,并且解釋說是之前有誤會,才會拔劍相向。
白長賀拿起季遠空了的酒杯,自己倒上了酒,對宋清玥舉杯道:“之前還以為阿遠與清明宗有矛盾,擔心他受傷才沖了出來,實在是抱歉。”
說着将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季遠的酒杯被白長賀搶走,也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啊,這,要不要提醒一下長賀,這個杯子是自己的……
宋清玥一向好的自制力也有點壓不住了,這個人根本就是在向他挑釁。剛才明明稱呼師尊為季公子,現在叫他阿遠,又拿了師尊用過的酒杯……
清冷的眸子,差點壓不住那一絲愠怒,他下意識地咬住唇,看着對方可惡的笑容:“白公子不用介意,反正我們也隻是因為惡蛟的事情才來到此地,這兩日事情做完便要返回宗門。”
說着他也喝下了杯中酒,轉頭看向季遠。
季遠點頭,是要回宗門去了沒有錯:“我本來也是擔心清玥第一次下山,所以先到景陽城來看看情況,加上心中也挂念晚詩,所以才一個人下了宗門。”
當然不能說自己是來看女主的!
五長老點頭認同,就是說六長老那個死東西想多了,一定說四長老會設計自己親傳關門弟子,怎麼可能呢!蕭茶那貨一天天的,唯恐天下不亂,還要讓自己跑一趟這景陽城。
聽到季遠是因為自己而出走宗門,宋清玥清冷的眸子看向季遠的時候,也柔和了不少,輕聲道:“弟子讓您挂心了。”
季遠今天聽到宋清玥又是感謝他的簪子,又是現在感激的話,讓他覺得宋清玥這修為境界一攀升,連做人的境界好像都被帶起來了,不然之前無論給他說什麼話,他的态度說的好聽是清冷,說難聽就是半死不活。
季遠作為師尊,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慰藉,不由得輕輕拍了拍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由衷地說:“應該的。”
五長老這邊,雖然不關他的事,但是他感到很溫馨,都說四長老那裡沒有人情味,這不是挺好的嗎。
他湊趣道:“哎,等回去了,把清玥的升境慶祝禮給補上,這也是宗門大事,回去好好熱鬧一下。”
季遠聽了點頭:“也是。”
宋清玥看向季遠難得因為自己而露出的溫柔笑臉,心裡多跳了一拍一般,原來自己隻要升境,師尊就會這樣高興嗎。
他一直以為師尊是不希望自己升境的,況且之前宗主遇見自己的時候也曾經說過:
“年紀太輕,升境太快,不是好事。”
大概是因為自己,讓宗主想起了年少時候的師尊吧,是怕自己走上師尊的老路,還是怕師尊不高興?
所以宋清玥一直在壓着境界。
可是當他拿到季遠送出的那支木簪的時候,看到上面季遠刻下的字。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原來師尊,對自己并沒有芥蒂嗎?
他低頭看到師尊疊放在自己手上的手,目光柔和。
白長賀看到這三個人一副和樂融融的樣子,看向宋清玥的目光晦暗不明。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輕輕地移動,将桌子上的一壺酒打翻在地。
酒壺碎裂,不但引起了桌子上的人注意,也讓旁邊幾桌人投來注視的目光。
白長賀還沒有說話,季遠先他一步站了起來,抓起白長賀的手,緊張地道:“長賀,沒事吧,手沒有劃開吧?”
白長賀面露羞愧:“對不住,酒壺被我不小心打破了……”
“那有什麼關系,”季遠看了看旁邊粉碎的酒壺,确認白長賀的手沒有受傷,“你沒被劃開就好了……嗯,這桌子是有點擠啊,我們換一張桌子吧。”
白長賀卻微笑着站了起來:“阿遠不用麻煩了,儀公子應該在找我了,今天因為吳爺爺來了,所以一直嚷着讓我做東請喝酒呢。”
“吳爺爺?”季遠忽然記起,之前白長賀就說過,自己被儀忘言給拐跑了,和家中老仆走散了,說好在景陽城會和的,難道早上他與儀忘言在外屋說的話,其實是在指那位老仆?
白長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季遠,似乎在解讀季遠的每一個表情神态:“早上本該是我自己來請你,但是吳爺爺找的急,就讓儀公子來了,沒想到阿遠已經有約了。”
季遠覺得尴尬,原來是自己會錯了意,也是自己當年初一朝被蛇咬,下意識地往那個方面想。
白長賀站起來,與衆人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