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聲,不但讓水神怔住了,連宋清玥與季遠都怔住了。
接着宋清玥犀利的眼神向季遠看來。
那眼神如鋒利飛劍,如有實質,讓站在飛劍的季遠差點一個趔趄。
冤枉啊!我這還沒有收蘇雨眠做徒弟呢,怎麼就喊上小師兄了!
水神的打算是要奪寶以後,将蘇雨眠煉做爐鼎,精進修為。但剛才蘇雨眠喊清明宗的親傳為小師兄,那他一個水神就要自己掂量掂量,清明宗的宗主脾氣暴躁,眼裡更是不容沙子。
自己小小一座水神府邸,怕是扛不住宗主的一劍。
隻是在調查蘇雨眠的背景的時候,水神并沒有查探到她與清明宗有牽連啊。
水神眼下驚疑不定,最後還是看向宋清玥,對宋清玥拱了拱手:“我替景陽城的百姓感謝仙師的出手,鏟除這惡蛟後,往來景陽城的船隻便不再遭受惡蛟之患了。”
宋清玥微微點頭,然後看向流着血淚,痛苦掙紮的蘇雨眠:“你是蘇雨眠?”
蘇雨眠連忙點頭。
水神立刻出聲詢問:“這位是魏府大公子的未婚妻,怎麼仙師也認識嗎?”
宋清玥一行人是借住在魏府的,多少也是知道一點的,水神這樣說,就是在試探宋清玥的态度。
宋清玥又看向季遠。
随即,在季遠的心湖之上,有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師尊要弟子如何做?”
季遠踟蹰起來,他因為心魔的影響,對蘇雨眠産出殺意,可他也知道若是殺了蘇雨眠,那正好趁了心魔的意。
可若是留着蘇雨眠,将來退休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可就在這個時候,女主還什麼都沒有做,她甚至不認識她。
她确實不算一個善良的人,如果儀忘言在這裡,多半是會見死不救的,但是當這個選擇題放到季遠面前的時候,尤其當他知道水神的打算是要将她煉化爐鼎。
“師尊?”
宋清玥的詢問聲再次在他的心湖上響起。
“把她帶回清明宗吧。”
季遠回答了宋清玥的問題。
宋清玥深深地看了一眼季遠,随即對水神道:“這位是……我們宗門的外門弟子,我将她帶回去,沒有問題吧?”
水神的嘴角抽了抽,随即一拱手:“清明宗的弟子回宗,本君自然沒有意見……”
什麼情況,剛才明明一幅不認識的樣子啊!
但對方既然這樣說了,他也沒有辦法再搶人了。
他說完以後,運起神通,将瓊樓收入手中,幻化成一手可握的大小。
水神在宋清玥的注視下,将手中的玲珑瓊樓雙手呈到季遠面前。
季遠可太激動了,剛想伸手去接。
水神卻道:“殿下遠到而來,本君謹以此作為補償,希望殿下不計較在下的失利之處。”
季遠滿眼寫滿了失望,對上水神“你哪位啊?”的視線,更惆怅了。
白長賀也沒跟他客氣,伸手拿了過來,小心收入懷中。明明也有一手的大小,放在懷中卻顯不出形狀。
季遠有點羨慕:“這樓真漂亮啊。”
白長賀笑着說:”我收着這種寶物也沒有什麼用。“
季遠的眼中燃起了希冀的光芒。
白長賀繼續道:“但擺着看看也好的。”
季遠眼中希望破滅。
白長賀繼續道:“我宮裡的多寶格上正好有個空位,放進去正正好。”
季遠眼中隻剩灰燼。
宋清玥氣機流轉,一柄長劍與他的本命飛劍飛回他的身邊。
惡蛟的内丹也緩緩升起,一小顆晶瑩的珠子停在宋清玥的掌心,滴溜溜地轉。
水神連忙道:“恭喜仙長得獲至寶。”
宋清玥點點頭,并不答話,而是将蘇雨眠的束縛解開,召喚海岸邊的内門弟子,将蘇雨眠扶去岸上治療。
兩件寶物從她的神魂中剝離,需要馬上醫治,不然對神魂影響太大。
然後海面上也隻剩下水神與季遠白長賀,兩兩無言。
此時,海面上的風浪已經平息了下去,天邊也出現了魚肚白,馬上就要天亮了。
季遠他們與水神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