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賀看向魏來,忽然開口:“這種事情,你不是第一次做,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你自己知道的。”
魏來跪下來,長叩不起,并不說話。
季遠看向不遠處心如死灰般的魏開平,他當然知道逼皇子造反這樣的大事,不可能是魏聖繼一個人能做到的,要說魏來不是在幕後操縱,他打死不信。
可那又怎麼樣呢,魏聖繼作為棋子,還是被魏來舍棄了。
隻是白長賀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之前魏來也做過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嗎?或者,被拆的下一座橋,被抛棄的下一顆棋子又會是誰呢?
季遠不敢想,他忽然隻希望魏來接下來沒有任何圖謀,這樣就不會有人犧牲。
宋清玥在一邊冷冷地看着,視線停留在季遠的腰側。
他走過來站在季遠面前:“我們該走了。”
季遠知道宋清玥沒有在衆人面前喊他師尊,倒不是不尊敬他,隻是擔心被有心人利用了。
季遠點點頭,轉頭看向白長賀。
他本來想說,既然是大厲的皇子,那麼所遇萬事皆要以皇朝百姓為重,面對事情切不可軟弱。
但是一想,在夜宴上的時候,面對衆人的威逼,他并沒有軟弱,反倒是自己沖上前去,他才開始怯弱起來的。
這是個什麼原理呢?
最後季遠還是沒有搞明白,要走的時候拍了拍白長賀的肩膀,不放心地囑咐一句:“你……還是找幾個身手好的護衛。”
白長賀很舍不得,看起來就像一隻要被抛棄的大狗狗,狗狗一樣的眼睛望了過來,最後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
季遠遲疑了一下,還是像安慰狗狗一樣,湊近白長賀,摸了摸他的頭:“嗯,我在……清明宗等你。”
白長賀輕輕點頭:“那個……我之前一直沒有說,長賀是我的字。”
“我的名字是……”
季遠微笑點頭。他隻有一個季遠的名字,沒有字,要不将“有德”作為字,好像也不錯。
宋清玥抽出佩劍,懸停空中,站上長劍之後,對季遠伸出手:“該走了。”
季遠隻好站到了宋清玥的身後。
白長賀好看的長眉皺起來:“阿遠,我的名字是白絕……”
宋清玥不再等白長賀把話說完,禦劍升空,直沖雲海,揚長而去。
後面的五長老也急急與衆人告辭,禦劍搖搖且晃晃地跟了上去。
雲海翻湧,無論什麼時候看,都是蔚為壯觀,讓人心曠神怡的。
但是季遠站在宋清玥的身後,整一個僵硬住了,就好像被什麼法術施法成了一個塑像。
他花了一點時間,回了回神,焦急地拉前面宋清玥的頭發。
“師尊?”宋清玥的頭發被拉,想裝作沒事也不行。
季遠期期艾艾地問:“那個,剛才白長賀說他的名字是……是什麼來着?”
宋清玥不屑,這都分開了,師尊怎麼還糾結着人家的名字。
況且他也沒有聽清楚,光想着趕緊帶師尊走了,誰還管他叫什麼。
宋清玥如實回答:“不知道。”
害怕師尊再糾纏,宋清玥又加上了一句:“沒聽清。”
還以為師尊會責怪他,剛才兩人還在說話,怎麼就自顧自地禦劍離開了。
沒想到等了半晌,師尊都沒有說話。
宋清玥不由得轉頭看了一下師尊。
隻見季遠原本年輕俊秀的臉上,一點血色都無,面容慘白。
如果季遠剛才沒有聽錯,白長賀說他的名字是叫“白絕”。
姓白,單字“絕”。
在那本小說裡,也是男主之一。
五百年前的大劍仙何絕的轉世,是書中戰力最強的劍仙,沒有之一。
好好好,太好了,他季遠,直接撞到槍口上了。
在小說裡,因為季遠仗着宗門庇佑,處處欺壓女主蘇雨眠。
白絕這位大劍仙為愛拔劍。
一劍斬殺清明宗宗主引仙,再滅清明宗十位長老,把清明宗的祖師堂,連同上下傳承,殺了一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