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這個話沒有吓他。
估計蘇雨眠的庶妹蘇雨茜現在還沒有被撈出來呢,其實他們蘇家要是舍得錢财,江神未必不會放人,不過八成是不想管她了。
那個外門弟子吓的顫抖不止,不是因為蘇雨眠騙了他,而是這件事情直接牽扯到了掌律堂,掌律堂的七長老魏自來可不是開玩笑的人,掌律極嚴,眼裡更是容不得沙子,任何可殺可不殺的人,他都殺了。
所以一聽到可能要去掌律堂,整個人都要軟在地上了。
季遠冷笑了一下,彎腰靠近他:“沒說實話啊,真的是蘇雨眠叫你來的?如果是她和你一起來,那肯定是有什麼事需要你一起做的,但你好像就是陪她走了會路,那她根本不需要帶着你啊。”
那外門弟子的名字叫楊雨,也算是外門的大弟子之一,這種外門的大弟子在外門之中頗有實權——所以,不管把蘇雨眠扔到哪裡,女主就是女主,到哪裡都會活得風生水起。
這不,昨天還讓蘇琅與宋清玥打了一架。
自己的這個徒弟,說是不記挂着女主,覺得女主可疑,也就騙騙自己,這不天天去外門找蘇雨眠嗎?
越想越氣,連帶看宋清玥也不順眼起來了。
宋清玥:???
怎麼說着說着,師尊朝自己看來的眼神也變得怪怪的,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樣子,隻是現在還有一個外門弟子在,宋清玥也沒好去問季遠。
季遠問的問題,讓楊雨更加緊張,眼珠子也開始亂轉,必然一開始就沒有說實話。
季遠繼續吓唬他:“說起掌律堂的魏長老啊,對宗門鐵律可是零容忍,一旦去了掌律堂,能不能全着出來,那還兩說。哦,對了,魏自來最喜歡的就是外出執法,你說……他來不來後山呢?”
好像對宗門裡的人來說,魏自來都是個噩夢般的存在,他的那些傳說在外門中傳的特别邪乎,沒辦法,外門弟子要比内門弟子更容易犯錯,一旦犯錯,魏自來就必然要親自執法。
把人給吓的。
楊雨隻好坦白,魏自來的威信可見一斑。
在外門中,蘇雨眠的來曆成謎,她不是通過選拔進來的,聽說是由一位親傳弟子直接送過來,說要放在外門鍛煉的。
外門的弟子,哪怕是像楊雨這種大弟子,手中還有一部分的實權,也是完全及不上内門弟子的,而内門弟子又離親傳弟子有一大段差距,所以對外門弟子來說,親傳弟子是宗門裡絕對尊貴的存在,而他們的地位,别說接觸親傳,就算是内門弟子也是比他們高上一頭。
外門弟子幾千人,别看楊雨在外門弟子面前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其實每一年的宗門大比都是傾盡全力,可惜始終無法進入内門。
這邊楊雨大吐外門弟子的不容易,季遠皺起眉頭,又一腳踢在他的肩頭:“你快點說重點!”
楊雨挨了一腳,也隻是身形踉跄了一下。
外門都是體修,體修就是體修,根本踹不動。
楊雨又開始說。
宋清玥看了季遠露在法袍下白皙的腳,讓季遠重新坐下,自己給他把腳擦幹淨,穿上鞋襪。
宋清玥的動作輕柔,弄的季遠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說自己來,但是在楊雨面前說這些不合适,畢竟他威嚴又德高望重的形象得擺在這裡。
楊雨繼續說:“所以蘇雨眠被一位親傳弟子送過來,就很奇怪。昨天他還聽說,有兩名親傳弟子為了蘇雨眠打了一架,那是拳拳到肉啊,血都出來了!”
季遠看了宋清玥一眼。
宋清玥難得有些尴尬地移開了視線。
“說别人幹嘛,說你自己怎麼回事!”
楊雨隻好繼續說,他是發現蘇雨眠的身份背景肯定不簡單,有可能是哪位長老的親傳,特意送到外門來曆練的,所以對蘇雨眠一直恭敬有加,常常特殊照顧。這樣以來兩個人的關系也特别好,這次蘇雨眠就說了這座宗門禁地的小峰上有一樁機緣,足以讓他在下一次宗門大比上成為内門弟子。
季遠的目光再次冷了下來,這說了半天到底是什麼呢。
楊雨終于說到了重點,蘇雨眠告訴他,在這水潭中有一面千年古鏡,古鏡中有一位神女,隻要請出神女,在神女的指點下修行,就可以精進修為。
季遠問道:“那她有什麼好處?”
楊雨還想有所隐瞞,但在季遠的威逼之下,他再次坦白:“蘇雨眠說,這把銅鏡隻與我有緣,若是那位神女出現,想讓我請那位神女幫她做一件順手的事情。她也沒有說是什麼事,但是她也說了,若是神女不願意,她也不會強求,一切都看神女的意願。”
季遠狐疑地看着他:“那你們怎麼分開了?”
楊雨說到這裡就有些惱怒:“我們本來走的好好的,然後就遇到了一個白衣書生,那書生還背着一大包的東西,一路氣喘籲籲地爬山爬上來,小師妹看到那個人,就巴巴地湊過去幫忙了。之後山上現了霧,我們就走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契機牽引,我東走西走的,居然來到了水潭邊……這不就看到了前輩嘛……”
當楊雨說到一個白衣書生的時候,季遠的額角狠狠抽了一下。
他結結巴巴地問:“呃,不會吧?那個書生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