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抓了抓頭,似乎在仔細回憶:“那書生看着柔柔弱弱的,好像推一下就會倒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什麼背着一大包的東西爬上來的……嗯,不過長得挺好看的。”
季遠吞了口口水,喉結滾動了一下:“是不是一雙桃花眼,他說自己的名字了嗎?”
楊雨點點頭:“他說,他叫白、白……?”
“白絕?”季遠聲音絕望地提醒。
楊雨雙手拍了一個巴掌:“沒錯,白絕!”
季遠閉上眼睛,毀滅吧。
尤其,還是他邀請白絕上山的。
現在他終于知道蘇雨眠與白絕是在哪裡培養出了感情。
季遠歎了口氣,攔不住,根本攔不住,他們爬個山也能遇上,這都是命。隻是這次,他并沒有苛待蘇雨眠,隻希望白絕能看在兩人在景陽城相處的份上,在水神宴上,他能為他站出來,從而善待清明宗。
季遠看向不遠處的潭水。
他之前隻知道這小山峰上有一潭水,夏日冰涼,沒想到潭水中還有寶物。
他站到潭水邊,果然,光是靠近潭水便感清涼。他收斂神氣,凝神望去,隻見潭水陰沉,看起來清澈,越往深處陡然深沉,水質愈加陰沉。
季遠轉頭問宋清玥:“你可曾在水中看到什麼銅鏡?”
宋清玥剛才也在看湖水,聽到季遠的問話,搖了搖頭:“水氣精華倒是很濃郁,但是銅鏡什麼的卻沒有看見。”
季遠轉頭看向楊雨:“你呢?”
楊雨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糾結什麼。
季遠不屑:“我弟子都是元嬰了,難道我們還貪你一把鏡子嗎?”
季遠說的是實話,卻不是實情,弟子元嬰,師尊比弟子還差一點。
但,這不重要。
楊雨糾結半晌才回答:“回前輩的話,湖水中我确實有看到一面銅鏡,隻是我修為低微,始終無法靠近。”
說着,楊雨還擡手指向某一處,季遠看過去,依然隻能看到陰沉的潭水。
他看向宋清玥,宋清玥輕輕搖了搖頭。
難道真的是有關于楊雨的機緣,别人還搶不到?
小說中,楊雨甚至沒有出現,但是季遠倒是記得每一年都有清明宗的弟子有獲得各種機緣,隻是其中不知道包不包括楊雨了。
季遠從芥子袋中拿出一枚珠子,是一枚淺藍色的水珠,珠子表面光滑,珠子裡面似乎是有水在輕輕漾動,仔細看去似乎還能看出水流的流向。
這是那天玉帶江的水神送出的幾兩水運精華珠子。
那水運珠子從芥子袋裡拿出來,放在手中十分沉重,不過季遠知道,這種水運精華極其難得,尋常山水是孕育不出水運精華的。這麼顆珠子看着小,也不知道那水神壓榨了多少噸的海水才凝結成這麼一點。
季遠将這顆水運珠子狠狠地往楊雨說的地方抛了過去。
水珠以一個優雅的弧度,往那個方向墜去,但是快到潭水的水面的時候,猛然懸停。
旋即,陰冷的潭水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待到霧氣散去的時候,那顆水珠竟然微微大了一圈。
季遠心意一動,那顆水珠滴溜溜地回到了季遠的掌心,他掂了一下分量,珠子竟然重了不少,看起來這座潭水裡的水運也是不少。
“師尊,”宋清玥叫了他一聲。
季遠往宋清玥注視的方向看去。
水面上漂浮着一面銅鏡。
宋清玥走到潭水邊,以靈氣攪動潭水,不一會兒,潭水就将銅鏡推到了岸邊。
他拿起銅鏡,交給了季遠。
這是一面式樣古樸的銅制手鏡,以古篆刻有“飛逸”兩字。鏡面框架上雕有一隻鳳凰,鳳尾的每根羽毛都刻地栩栩如生,山間微風拂過,鳳尾随之顫動,甚至隐隐能聽到鳳鳴之聲。鏡面模糊,上面似乎附着着什麼東西,讓人有種想要擦拭的沖動。
季遠沒有擦拭,隻是往鏡子裡看了一眼,便把鏡子扔給了楊雨:“既然是你的機緣,你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