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自覺靈力已經透支了不少,但是想着現在畫的趁手,定要多畫幾張,不能墜了這一口氣。
他拿過符紙繼續畫符,随着口訣被他低低念将出來,眼前符箓與符筆之間,出現一片淡淡的霧霭。
隻見霧霭之中有采蓮女搖曳船隻,玉手采蓮,聘婷婀娜。
又有古木參天下,樹根虬結,不過寸餘的小人身背書箱,千裡趕考。
又有明月照大江,船隻往來,江水滾滾東去。
有墳茔枯冢間,妖魅橫行,螢火亂飛。
……
一個個光怪陸離的畫面,在少年畫符間一一顯化,俱是符間真意。
蘇琅一時間看呆了,槐樹下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高的畫符造詣,就算是師尊這樣級别的符修,也未必能将符中真意如此顯化,他從未聽說,在本洲有這樣一位符修。
最後一張定場的攻伐符箓上,是一名白衣劍仙真正顯化,手持仙劍,大袖飄揚。
随着這名劍仙顯化而出,整座浮玉峰山上的風忽然呼呼作響,吹地巨大的槐樹上槐葉摩擦發出極大的聲響,整座浮玉峰的山根都震蕩不已。
蘇琅起身連忙抓住兩個圓滾滾的小童,胸口隻覺震蕩不已,心中正在想要不要離這裡遠一點。
最後畫符的少年,臉色蒼白,猛然噴出一口鮮血,符上的奇異場景也消失了。
蘇琅連忙上去一看,一張極品符箓已成,符膽金光燦燦,如有雪白劍氣流轉其間,光是旁邊看着,就仿佛如芒在背,令人不安。
紅衣少年一隻手捂着嘴,有鮮血從他指縫間滲出,他這才擡眼看到了站在一邊的蘇琅。
漂亮的眼睛瞪大,似乎是驚訝。
蘇琅也不知道這少年時誰,為何會在浮玉峰上畫符,隻見少年圓圓的眼睛瞪着他,他連忙從身上摸出回靈的丹藥,遞給少年。
少年依然捂着嘴,似乎久久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也沒有伸手去拿那丹藥。
蘇琅也不知道對方為何如此震驚,能比畫出這樣品秩的符箓還要震驚嗎?這種符箓放眼這一洲版圖,最多也不過三四張,價值可想而知,更是有市無價,被當作一宗密寶也不為過。
少年看到蘇琅一直舉着那回靈丹,染了血的手放到身後,用另一隻手拿過來,然後将丹藥吞入腹中,他看向蘇琅,但眼神遊離:“謝、謝謝。”
不怪季遠那麼慫,畢竟蘇琅從沒有給過他好臉,加上人家長的又是天下第一的美色,光是挨眼刀也挨了不知凡幾。
恕他直言,蘇琅一個能罵他兩個。
小童連忙拿過來了帕巾,季遠胡亂擦了幾把,看到蘇琅定定看着他,立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白長賀也不在身邊,季遠隻覺得自己要頂不住了。
他雖然喜歡偷看蘇琅,但是對方這樣看他,他又慫了。
看到蘇琅張嘴要說話,季遠一把抓起石桌上的幾張符箓,一股腦兒塞到蘇琅的懷裡,然後撿起石桌上剩下的幾張,像陣風似地落荒而逃。
季遠一邊跑一邊想,這怎麼回事啊,蘇琅以前從來不來浮玉峰的,那也就是女主在浮玉峰以後,蘇琅才會常常登山,怎麼現在女主不在,那還來呢?
季遠連兩個小童都不管了,連忙溜了。
蘇琅低頭看自己懷裡的幾張符箓,不由得怔了怔,不明所以地看向兩個小童:“那個人是誰?”
兩個胖乎乎的小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就怎麼說呢,你不認識那是你師叔嗎?還有,是你師叔這件事情,是可以說的嗎?
兩名小童面對問題,各自望天。
季遠送出去的幾張符也就是一般的殺伐符,但是在“利鋒”的筆加持下,能顯現出幾倍的效果,季遠想着蘇琅也是要去秘境的,給他用了也行,剩下的就都留給宋清玥留下。
隻是最後一張殺伐符箓,涉及利鋒筆的劍氣真意,以季遠現在的境界去畫,實在是一件兇險的事情,幸好符還是畫成了。
季遠放好符箓,擔心蘇琅還沒有走,于是就從窗戶後面翻了出去。
他要去找白長賀。
他一開始就畫好了兩張美人符,當初這兩張美人符是兩人在景陽城的時候,白長賀給他的,他本來也沒有想要,隻是想着自己畫好了便要還他的。
隻是他手裡捏着這兩張符,卻在山腳看到了白長賀,而在他的身邊,站着一名聘婷女子,正是蘇雨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