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琅扶着季遠:“師弟,沒事吧?”随即對蘇雨眠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蘇雨眠無語:……
你就騙吧。
一騙一個不吱聲。
季遠也很尴尬,被蘇琅那聲“師弟”叫的。他原本是不尴尬的,但是現在蘇雨眠知曉他的身份,所以覺得尴尬死了。
順便想一想,如果回去以後蘇琅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可能會被刀死——被蘇琅的眼刀。
怎麼想,怎麼可怕。
蘇雨眠嗤笑一聲:“我該走了。”
她說着還看了蘇琅一眼,有種一言難盡的眼神,最後她還是說了一句:“以後有你哭的。”不然不解氣。
她又看向季遠:“我忘記說了,剛才的問答裡,我說了謊。”
季遠:!!!
這個時候,蘇雨眠倒是露出了一個俏皮又狡猾的笑容,終于跟她現在的年紀相符了:“我也沒規定問答中一定要說實話。”
她說完竟然很豪放地“哈哈”笑了幾聲,似乎是覺得季遠一臉吃癟的反應也太有趣了。隻是她還沒有笑完,就已經飛掠出去了,轉瞬已經出現在十數丈的地方,在一眨眼,更是從兩人眼前消失,在月色下蹤迹不見。
蘇琅剛整理好寶庫内的東西,一出來就看到那兩人站在月色下談話,接着季遠就向後倒去,蘇琅想也沒想就沖上去,将他護在懷中。
看到蘇雨眠遠去的時候,蘇琅也沒有想阻止,這是本來就與她說好的,隻是懷裡的季遠卻面露狠戾之色:“瑪德,這個臭女人……”
蘇琅低頭,看到那隻瑩白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緊摳在自己的手臂上,在手臂上留下了暧昧的痕迹。他隻覺得心好似被小貓撓了一下一般,視線有些不受控制地往懷裡的人唇上看去。
季遠窮極目力也看不到蘇雨眠的身影,他這才恨恨地移開視線,随口對蘇琅道了謝。
蘇琅怅然若失。
季遠忽然回身抓住蘇琅的手:“我們趕緊先回去吧,萬一嶽長老回來了,我們不在就不好了。”
兩人便一起回到了衆人所在的水榭,季遠讓蘇琅先回了以後,自己又悄悄披上仙蛻,與宋清玥打過了招呼,才發現嶽八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弟子們都已經熟睡,隻有值班的幾個弟子還醒着,他們也管不着清明宗是不是少了一個人,管的着的人裡一個還沒有回來,另一個人被騙了,卻也不在乎那女人去了哪。
蘇琅本來也要休息,但是一轉眼卻發現紅衣的季有德師弟不見了,左右找了一遍,并未看到那抹紅衣。他不甘願地去問季遠。
季遠端了長輩的架子,把眼一橫:“找什麼師弟,你一個人是不能睡還是怎麼的,都幾歲了,還要師弟哄你睡!”
蘇琅:……
蘇琅要被氣死了,氣呼呼地轉過身不去理季遠,怒氣沖沖地去睡覺了。
爽!這可太爽了,從來都隻有蘇琅朝自己甩眼刀的份。這次擺出長輩的身份,還不得壓死他!
季遠沖宋清玥揚了揚下巴。
宋清玥翻了個白眼,也去睡覺了。
季遠睡不着,因為有着仙蛻,其實他并不覺得累,現在想想,雖然僞境挺丢人的,但是仙蛻确實是個好東西,誰用誰知道,彌補不了智商,彌補一下身體的虛還是可以的。
主要還是蘇雨眠說的話讓他十分糾結。
比自己穿書了還糾結。
雖然蘇雨眠最後說了,之前的問答中,有一些是騙他的,但季遠假設如果蘇雨眠都是真的,那他所看過的小說跟蘇雨眠的前世根本對應不起來。
在秘境之前的時間線中所發生的事情,沒有一件對的起來,這也不奇怪,蘇雨眠是重生的,就說明小說裡寫的有可能是蘇雨眠上一世的事情,且從蘇雨眠的反應來看,上一世中的季遠與小說裡的人設相差的不大。
季遠站在水榭的扶手邊,這會兒看到弟子們都休息了,也就不顧什麼形象,盤腿坐在了地闆上。
天階月色涼如水,季遠思緒萬千。
蘇雨眠的上一世在季遠的授意下,在劍門關城頭殺妖,最後戰死,這就與小說内容不同。
季遠在穿書前社交活動不多,小說還是看過一點的,人一旦重生了,自然會修正自己上一世的錯誤,那緻使這一世所有的事情因為這場蝴蝶效應而發生了改變。
或許是因為她這一世想要避開戰死的結局,而想要離開清明宗,或者說她其實一開始就不想跟清明宗扯上關系。
縱觀她之前的情況,她與清明宗扯上關系,也非是自願。她轉世以後仍然記得清明宗的心法,所以從小時候開始就運用心法開始修煉,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水神竟然探查到了她擁有兩件法寶,想要占為己用。這就是一切混亂的開始,出于自保的原因,她不得不向宋清玥求救,這才形成了現在的格局。
隻要她不在季遠的門下,她就不用聽從季遠的命令去劍門關跟随師兄練劍,那她就不會戰死,最徹底的方法還是離開清明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