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辦法就自己承認了吧,丢人也比蘇琅丢命強啊,不就是僞境嗎,大方承認不就行了嗎?
“其實那名紅衣弟子……”就是我。
河邊的弟子發出了喧鬧的聲音,季遠的話還沒有說完,嶽八也轉頭向另一邊看過去,原來是宋清玥他們回來了。
季遠本來是想着如果宋清玥沒有找到線索的話,或者就算找到了線索,也馬上出去找别的長老來幫忙。
但事實上,就算宋清玥出去,也沒辦法找别人來救場。那種暫時壓境的藥是嶽八的獨家秘藥,以能進入秘境的最高境界元嬰來說,想要打敗化神期的嶽八根本不可能。
所以,季遠的私心不過是,如果嶽八真的發瘋要拉着這麼多人陪葬。
至少宋清玥能離開。
但結果,這家夥還是回來了。
宋清玥原本都是一副雲淡風輕,處事不驚的樣子,這會兒卻急匆匆地分開人群走了過來,看到季遠好好地站在那裡才松了一口氣。
季遠心裡歎氣,走過來問道:“那邊,有什麼發現嗎?”
宋清玥沉默了一會,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玉墜。
這個玉墜一拿出來,衆人的視線就從他們師徒的身上轉移到了流紫山的門徒身上。
那個玉墜是流紫山的信物。
季遠也有些意外,他伸手過去将玉墜拿在手裡,翻過玉墜,輕輕一抹,玉墜上面顯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江心澄。
江心澄的臉色蒼白,他向後退了一步:“不、不是,我沒有!”
流紫山的人臉色也很差。
绮霜一步走出來,擋在江心澄的面前:“等等、這個玉墜……江師兄一直和這幾個人在一起,怎麼會去殺害清明宗的弟子,而且江師兄也不必這樣做啊。”
季遠腦中也很亂,不知道為什麼流紫山的玉符會出現在嶽彩鈴死去的地方。
他的手指摩挲着玉符,忽然轉過身看向嶽八。
他向嶽八揚了揚手中的玉墜:“這個玉符是流紫山江心澄的。”
嶽八微微挑眉:“哦,那四長老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說完看向流紫山的門人,他咧嘴一笑:“我死了女兒,讓你們流紫山的門人陪葬,不過分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流紫山的門徒也與江心澄慢慢地拉遠距離。
開玩笑,那個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嶽八,瞪眼宰活人!除了季遠長老,誰敢說情,誰敢跟江心澄扯上關系。
江心澄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并沒有向周圍的人群裡躲。他還是在試圖給自己洗清罪名:“我一直和雨娘,還有兩位長輩在一起,怎麼會跑去殺彩鈴師妹呢!再說,我與彩鈴師妹遠日無冤近日無仇,我為什麼要殺她呢……”
謝雨娘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季遠:“季、季師叔!求求你,幫幫我們……”
季遠歎着氣搖搖頭:“這個雖然沒有人證,但是有這個物證,也證明是元嬰後期的修士用符殺人,符合這兩個條件的就隻有江師侄,況且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更有流紫山的弟子,忽然向嶽八這裡跪下來:“嶽師叔!跟我們流紫山别的弟子沒有關系啊!我、我們都在水榭裡,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啊!”
嶽八放下嶽彩鈴的屍體,轉頭看向季遠:“季長老怎麼說?”
宋清玥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被季遠一把拉住:“呃,清玥啊,我有些頭暈,扶我去旁邊休息一下。”
宋清玥還想要說幾句,但是被季遠拽着去了旁邊。
嶽八的嘴角翹了翹,往江心澄這邊走去:“啊,流紫山的弟子,我看看……嗯,一,二,三,四……”
季遠在不遠處看着流紫山的門徒,因為嶽八的走近,各人的臉上神色各異。
“師尊……”宋清玥踟蹰地看向季遠。
季遠看着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此次秘境之行,可謂一波三折,他原來隻是對蘇雨眠感興趣,也不認為這趟秘境有什麼危險。可事實上,這麼多的人被妖潮追殺,直到進入了這個秘境,反複的竟然是在人心上。
這些人都是宗門未來的棟梁,在身份修為面前,仗義執言的有之,貪生怕死的也有,在生死之前,各人各秉性。
季遠怔怔出神。
為什麼,人心如此經不起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