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的嗎?
可是這筆觸真的太真了,誰會去模仿她的筆觸模仿到本人都會認錯的水平?
她又不是什麼名畫大家!
“反正,”烏丸沙耶強硬地撇開視線,“它是烏丸沙耶的親筆。”
“……好吧,”少年把它拿起來,重新挂到牆上,“所以你為什麼會這麼熟悉烏丸家的畫?”
“多少有點研究,”烏丸沙耶含糊過去,“你收拾完沒有?我餓了,我要吃飯。”
“馬上,那神結小姐對沙耶花有多少研究?”
“也沒多少,我又不是植物學家。快——點——”
“是是……”
她催促着工藤新一離開了書房,臨走前轉頭又看了一眼那幅畫,筆觸依舊那麼熟悉,恍惚間她甚至以為自己回到了烏丸宅的卧室,她窗邊挂着的就是這幅畫。
那是她已經回不去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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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淅瀝,雷聲陣陣。
烏丸沙耶在工藤宅就迫不及待給他們訂了一個披薩,回到神結宅後,她把工藤新一安排到了她隔壁的客房,兩個房間一牆相隔,她順手按開卧室的燈。
“晚上不準鎖門,”她站在門口叮囑,“我也不鎖,要是有個什麼萬一,咱倆還能及時找到對方。”
少年拍了拍床,滿意地點點頭:“沒問題。不過真的不需要我在你房間打地鋪嗎?反正啊啊啊——知道了!隔壁!隔壁!”
烏丸沙耶冷哼着收回已經揚起的枕頭,輕輕一擡手,被工藤新一精準接住。
與此同時,樓下門鈴響了。
少年剛放好枕頭,轉過頭看向烏丸沙耶:“你剛才訂的披薩?”
少女目光往旁邊瞥了瞥:“應該是吧?”
她其實也不确定。
畢竟她隻是打了個電話,至于送外賣需要多長時間,她還沒經曆過,自己心裡也沒數。
但她不能表露出來。
“一起下去看看呗,”她拉着工藤新一的袖子就往樓下走,“工藤君,既然我雇了你,那最近咱們最好别分開,我可不能落單……嘛,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的,應該也就這幾天了……”
她自顧自說着,沒注意身後少年的神色頓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染上片刻猶疑。隻下到一半時,她忽然發現袖子拉不動了,倒是她的手被對方反手拽住,緻使腳步停下。
烏丸沙耶轉過頭,眼眸對上少年的視線。
“怎麼了?”
“神結小姐,你……”他欲言又止。
“我?”
她反問,對方卻奇怪地沉默了。
那雙眼睛看着她幾秒,眼睛裡翻湧的海浪便自己平息了。
“不,沒什麼,”他忽然又一笑,有點自嘲的意味,“抱歉。”
“……奇奇怪怪的,難道當偵探都這樣嗎?”
她撇撇嘴,收回目光繼續下了樓,工藤新一卻三兩步超過了她,語氣也恢複如初:“不介意的話,我來開門吧?總歸會安全一點。”
烏丸沙耶:“?”
這人變得真快。
不過有人護着當然好,她聳了聳肩:“随你。用我給你一個切菜闆擋住胸口嗎?如果對方一開門就刺刀的話,你至少還有活命的機會,不會太狼狽。”
工藤新一:“……應該不會這麼誇張吧……”
他抽着嘴角打開門,烏丸沙耶站在他身側,入目是個穿着藍色工作服、戴着外送标志帽子的男人,他頭有些低,垂着看不清臉,手裡的确是烏丸沙耶訂的披薩。
男人壓着聲音:“神結小姐訂的披薩。”
烏丸沙耶沒吭聲,工藤新一倒是積極簽收了。等男人走後,關上門,烏丸沙耶才摸着下巴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也很奇怪。”
“他嗎?”正拿着披薩的工藤新一重新從窗邊往外看去,那男人正上了一輛外送車,動作毫不停留地驅車離開。
少年收回目光,朝烏丸沙耶露出安心地笑意:“放心吧,他已經走了。”
他拎着披薩朝餐廳走去,烏丸沙耶跟上他的腳步,裙擺一蕩一蕩。
工藤新一道:“其實剛才我也觀察了一下他,袖口和衣領都正合适,的确是他的衣服。腳邊沒有泥,證明确實是開車來。中指有繭,而樂美達的外送員都需要簽字确認送達表,他常用筆也沒錯。”
“所以應該沒有問題,他的确是外送員。”
輕而易舉得出結論,少年并不把這些話當回事,這對于他稀松平常,甚至不如手上正解着的披薩包裝袋麻煩。
外面狂風暴雨,天色暗如深淵,但餐廳暖黃色的光打下來,搭着工藤新一輕松的聲音,倒是在烏丸沙耶面前築出一隅溫馨安靜的天地。
她坐在旁邊披薩旁邊,看着他沒說話。
少年打開披薩盒,味道噴香:“OK,再找兩個盤子吧……啊,怎麼了嗎?怎麼忽然這麼看着我?”
烏丸沙耶拿手撐着腦袋。
能說嗎?她剛才看着他,忽然覺得這家夥又帥了點。
當然不能。
“不,沒事,發呆而已,”她收回視線,神色散漫又随意,“盤子也在櫃子裡,你去拿就——”
她話音未落,窗外忽然一道閃電,随之雷聲轟然落下!
轟隆——
啪!
燈光一閃,暖黃的光熄滅,整間屋子頓時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