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坐起來,不滿地看着工藤新一,似乎把對方吓了一跳。
“神結小姐?”
“工藤君,”她皺眉,“雖然我目前的是有一點小錢,但是以後我是要給你大錢的!你不要誤會了!更不能以為我是那種不給錢的家夥——我Ka[1]、神結咲,最不在乎的就是錢!”
她話音落下,蠟燭上的火苗“咻”地蕩了一下,廳裡一片安靜,隻剩下工藤新一的豆豆眼。
“诶?”
烏丸沙耶正色:“诶什麼诶,我在強調我的人格。”
“……”
工藤新一沉默了好幾秒,終于在消化了她的話之後“撲哧”一聲哈哈笑出來。
“不不不——抱歉,是我沒有表達清楚。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所以神結小姐的确也算是有錢的大小姐了?先前看神結小姐的談吐我就是這樣認為的,不過剛才……”
他抓了抓頭發,斟酌一下繼續道:“蠟油滴下來,我以為神結小姐會很嚴重地處理。”
很嚴重地處理?
烏丸沙耶在腦袋裡回味了一下這句話,工藤新一的意思其實不就是她的反應太小了?太平淡了?
……确實。
如果放在她還在烏丸家的時候,一滴蠟油滴到她嬌嫩的皮膚上,她周圍的侍女會忙不疊地送來藥膏和冰塊,甚至甜梅子酒——用來給她壓驚。
雖然其實也沒痛到那麼誇張,但這是她應得的、習慣的待遇。
她就該被人捧着,做掌上明珠。
隻是當比蠟油更多更痛的事情已經将她搓磨的麻木時,蠟油就不算什麼了。
沒人會給她端來甜梅子酒,就算她覺得痛又有什麼用呢?
“因為沒有甜梅子酒,”烏丸沙耶随口敷衍了,她沒辦法解釋這些矛盾,“如果冰箱有的話,我可就會尖叫着命令你去拿甜梅子酒給我用來壓驚了。工藤君應該慶幸逃過一次給我當仆從的機會。”
“仆從……”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是是,謝謝消失的甜梅子酒。”
他怎麼會問這麼蠢的問題?
明明他都明确了,神結小姐和平宮、鶴山如此相像,必然會口出驚人。
-
一塊大披薩切成六塊,被兩個人全部幹掉了。
烏丸沙耶吃了兩塊就吃不下了,芝士讓她覺得膩,這樣算下來工藤新一就吃了剩下四塊。
看在這張臉實在長在她審美的份上,烏丸沙耶大發慈悲善意提醒:“工藤君,芝士吃多了皮膚會長痘的。”
已經習慣烏丸沙耶會說出無厘頭的話的工藤新一敷衍着:“是是。”
一看就還是沒放在心上啊。
不聽她烏丸沙耶的話,等到吃虧的時候再後悔就來不及喽,愚蠢的後輩。
烏丸沙耶懶得再多說,趴在桌子上看着工藤新一收拾披薩盒子。
收拾完也就沒事了,牆上的鐘表直指晚上九點,停電就意味着不能看電視也不能看電腦,為了維持手機電量,連手機也沒辦法多玩。
整棟房子安靜而無趣。
“要不然就睡覺吧?”她把目光往上擡,看着工藤新一懶洋洋道,“明天工藤君是不是還要上學?”
工藤新一正借着燭光收拾手提包:“不,帝丹今年翻新教學樓,所以開學會比以往晚大半個月,今天隻是返校日罷了。這樣算下來,我未來半個月還是假期,正好可以借着這段日子,神結小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好了,以防萬一。”
還有這種好事?
烏丸沙耶眼睛一亮。
她沒上過公校,更不了解一百年後的公校怎麼放假,今天看他們穿校服就以為是還在上學,沒想到竟然休假?
“那明天——”
“不過明天我還是要回學校一趟,”少年收拾好手提包,靠着它坐下來,“我打算退掉足球部,正好明天足球部有活動,部長也在,所以可能要先麻煩神結小姐陪我去一趟帝丹了。”
他笑了笑:“很快就可以結束,應該不會耽誤神結小姐的課。”
課……烏丸沙耶差點忘了,工藤新一不上學,但她還是有課的。
而且這次是逼兇手主動露出馬腳,她不能避戰,這個課她是必須去上。
她懶散地歪了歪頭:“所以明天你陪我去上課?”
“沒關系吧?”
“這有什麼關系,隻是你要裝好我的男朋友,别露餡……嗯,像今晚面對沖矢昴的時候就還不錯,勉強稱得上趕上我的演技。”
烏丸沙耶點點頭,自顧自的說着,忽然眼睛一眯,噙着笑看向少年:“不過應該不會假戲真做吧,大偵探?”
“哈?!”工藤新一差點跳起來,“我——我才不會!”
像是聽到了什麼離譜至極的話。
“那~就~好~”烏丸沙耶繼續眯眼笑着點點頭,然後起身跳下椅子,打開手機裡的手電筒朝樓上走,輕飄飄甩下一句,“記得拿蠟燭上來。”
身後一沉默,少年嘀咕了一句什麼,她沒聽清,但用腳趾頭猜也知道是“真任性啊”“我是仆人嗎”“誰會喜歡你這種大小姐啊”之類的話吧?
烏丸沙耶心想着,腳步輕快地上了樓,嘴角噙着的笑意遲遲不落下,但眼睛在黑暗裡無光,是平淡和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