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嗎?」
「我的父母也已經為組織犧牲,我是知情者。」
「我會死嗎?」
「無論如何……為了避免概率,必須往上爬,神結咲。」
最後一句話,揭曉了神結咲如此努力收集資料、想要取代安室透甚至成為boss直屬手下的答案。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死神早就把她登記在冊,烏丸沙耶的降臨就是最好的證據。
“可是,為什麼……”
烏丸沙耶臉色僵硬,聲音很小地喃喃,幾乎是氣腔——
“我會穿越到這些人身上,代替她們承受死亡?”
-
“呼。”
烏丸沙耶吹滅蠟燭,房間陷入徹底的黑暗,她躺在床上揪緊被子,拿它包裹着全身,然後目光落在角落那外表普通的衣櫃上。
黑暗裡的衣櫃更模糊,她看不清,但裡面的秘密曆曆在目,在腦海裡清晰可見。
她收回目光,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理着思路。
1.她穿越過的受害人,親人都曾就任于這個“組織”。
2.這個組織非常龐大,成員衆多,以酒名作為代号,boss不明。
3.這個組織目前正在監視工藤新一。
首先,工藤新一這單純天真的家夥,一定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危險和黑暗所注視。
其次,她的詛咒或許和這個組織也有關系,如果能深入調查就更好了。
不僅如此,那個沒見過神結咲的琴酒被記錄為狠戾收拾組織叛徒的家夥。如果她能夠在組織和琴酒搭上話,讓琴酒認識“作為神結咲的烏丸沙耶”……
那麼到時候她背叛組織,琴酒殺了她也就算得上是殺了“烏丸沙耶”吧?
簡直是解決詛咒的絕佳辦法。
烏丸沙耶忽然覺得這也不是件壞事,相反,她甚至還有一種任由死神擺布無數次後,終于抓住死神袍擺的感覺。
所以工藤君……
她看着外面的雨,平淡地想。
抱歉了,現在還不能讓你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
不過既然她已經深入敵營,看在工藤新一幫她的份上,她就幫工藤新一擺脫組織的眼線吧。
就當交換了。
否則工藤新一是死是活,她才不會管。
嗯,算這小子走運。
烏丸沙耶這樣想,甚至在黑暗裡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此刻窗外雨小了些,但還在不停下着,月光隐匿在烏雲裡,夜色格外黑。
烏丸沙耶雨夜裡睡了過去。
她再睜眼時,窗外是寒冷的冬夜,天空簌簌落下大雪,厚雪壓斷了通電的線路,整個烏丸宅隻能亮着蠟燭。一片橘黃的明滅燭火中,她正跪坐在蒲墊上練習六弦和琴。
其實她已經練習三個小時了,她很困,眼皮重的幾乎要合上。就在她的手指麻木地動,頭也馬上就要垂下時,旁邊忽然“哐當”一聲,驚醒了昏昏欲睡的她。
是個小仆人。
模樣七八歲,正驚懼地看着她,腳邊是灑落的茶與茶杯,還有被澆滅的兩支蠟燭。
烏丸宅的仆從多的數不勝數,她能記住名字的隻有幾個,而這個小仆人顯然不在這榮幸的名單裡。
于是年幼的烏丸沙耶疲懶地收回切過去的視線,男孩旁邊稍年長些的女孩連忙把他拽到一邊,跪地收拾着地上的殘局。
仆從們井然有序地迅速清理幹淨地面,期間他們的動作也幾乎沒有聲音,偌大的琴室隻有六弦和琴的琴音。
燭光,六弦和琴,厚雪,冬夜。
安靜的仆從,昏昏欲睡的少女。
這幾乎成為一副靜止的畫,時間停滞流逝,雪無盡地下,六弦和琴不停地彈,這個冬夜漫長而安甯。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烏丸沙耶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冷。
她睜開眼,發現整間琴室竟然隻剩下了她和那一排排的蠟燭。門也不知何時被人拉開,冬夜凜冽的寒風裹挾着雪花吹進來,幾乎成為一道透明的束帶,狠狠勒住她的脖子,讓她喘不上氣。
“救……”她想開口,但嗓子裡最後一點氣腔吐出去,她再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救……救我。
救救我!
她窒息着掙紮,手下琴聲急亂,直到“哐當”一聲,同樣的聲音響起,她看見門外的寒風中,那個小仆役再次打翻了手裡的茶杯。
他慌張地看着她,茶水浸滅燭火,一排排的燭光連續熄滅,最後隻剩月光倒映在雪上,照亮小仆役的臉。
那是……
那是工藤新一的臉!
哐當!!!
一聲巨響炸開,烏丸沙耶猛的睜開眼!
夜雨的風呼嘯着從窗外吹進來,隻一瞬便吹走了烏丸沙耶所有的睡意。她坐在床上,是那麼清醒,冷的清醒,脖頸疼的清醒,以至于她如此清醒地看見一道閃電下,那被砸開的房門,還有沖進來的工藤新一。
窗戶被風吹地來回拍打,發出碰撞的響聲,外面雷聲陣陣,風吹着地上翻滾的台燈,雨被風潲進來,落在臉上冰涼。
很明顯,有人從窗子逃了出去,此刻是抓住兇手最好的機會。
但工藤新一來不及什麼都管,他直直沖到坐在床上的少女面前:“神結小姐?神結小姐!是我,工藤新一,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他的手握着少女的手臂,焦急地看着她,心髒狂跳,然而下一秒,他懷裡忽然撞進一個柔軟的身體,随即他的脖頸也被摟住,濕涼的布料貼住他的身體。
“工藤新一……”
她抱着他,聲音反而失去了往日的嬌蠻,變得生硬而嘶啞,像落水的人終于抓住浮木。
又是一道閃電,照亮少女纖細、修長而白淨的天鵝頸。
也照亮了上面一道突兀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