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平伸手去觸碰司嬌嬌的手,被人躲開,不過他聽見司嬌嬌最後一句,心中有些了然,原來又是因為上次的事來吃醋。
他往司嬌嬌身邊湊,薄唇靠着人的耳尖低笑道:“嬌嬌可是因着上次為夫護着表妹而生氣?”
“你們陳家可沒把我當自己人。”
對于肮髒人的靠近,司嬌嬌甚是嫌棄,看着陳墨萍緊繃的嘴唇,她本想忍一忍,忍到陳墨萍先鬧幺蛾子。
心裡的惡心卻沒忍住,伸手将陳君平的臉推開,拿出帕子擦擦自己的手指。
“婆母說中饋歸我,銀錢卻由那管家婆子拿着,我在京中可沒有這個規矩,沒有下人管主子的道理!”
“你休要胡說!”陳袁氏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氣的大喘氣。
陳君平此時默不作聲,他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有興趣,嬌嬌剛才推了他,眼底的厭惡他看的真切。
最近有些個好的機會,他要有個名氣大的投名狀。
若是真有個皇親,那自己一定能脫穎而出。
先哄哄人,與鎮南王搭上關系,再看看司嬌嬌到底是怎麼了。
以前這些個小事,她從來不會計較。
“噢?我哪裡胡說了?”
司嬌嬌眼睛都不眨反駁回去:“平郎的俸祿在婆母的手裡,當初我來的時候,帶給家中瑣碎最少有幾百兩在賬上,短短不到一月,這銀錢去了哪裡,要我說,指定是這個管家婆子,仗着與婆母沾親帶故,都到了自己的兜裡了吧。”
“這麼大的宅子,哪裡不要錢!你如此污蔑你秀娘,作為小輩實在是太不該了!”
“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
陳袁氏哭啊嚎啊,撒潑打诨司嬌嬌根本不在意。
“我可不管,若是要我執掌中匮也行,那便按我京中的規矩來,那些下人小厮的身契都要交到我的手裡,你家秀娘若是要繼續做管家婆子,也行,叫她去官府寫個身契,老老實實交到我手上,自然我會撥錢給她。”
司嬌嬌伸手往旁邊一指:“你這好兒子不就是縣令嗎?正好走後門。”
“你!”
“簡直不可理喻!”
“君平!還不規訓規訓你的娘子!”陳袁氏被氣的拍了桌子。
司嬌嬌看着那上好的黃花梨,有點心疼,這人也不嫌手疼。回頭瞧着陳君平,想花她的銀錢,就要聽話,等身契到了她的手裡,怎麼好好折騰這些人。
司嬌嬌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她是從小嬌慣,性子好脾氣大,高門大戶出來的小姐,總是見識過一些東西的。
折騰人,叫人心裡憋屈,簡直是簡簡單單。
司嬌嬌五官靈動,就算是成了親,盤了婦人的發髻,依舊如同少女,陳君平有一刹那的失神,像是回到了京中,看見與世俗格格不入的司嬌嬌。
他心中湧起燥意,他向往這樣的人,又讨厭這樣的人,想要翻身淩駕于司嬌嬌之上!
“娘!”
陳君平打斷陳袁氏的話,後者本來還想再哭鬧上一番,被這麼一聲,吓的哭喊聲都卡在嗓子裡,有些滑稽。
四司嬌嬌心裡想着滑稽,嘴上也真的笑了出來。
帶着幾聲玩味,眉梢上揚,表情耐人尋味。
氣死你!氣死你!
嘿嘿。
司嬌嬌心裡樂開了花。
“娘。”
陳君平也覺察到失态,他軟了語氣,對着陳袁氏眨了眼:“現在兒子還未站穩腳跟,家中還是有嬌嬌負擔,本就乏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我的兒啊!她這是不孝啊!”
陳袁氏哪裡能依,她還沒過幾天舒坦日子,司嬌嬌又這麼不服管,這在她手裡能讨到什麼好日子。
“行了,有什麼好好和你的好兒子說一說吧,我先走了,商量好了再到我這裡告訴我。”司嬌嬌才懶得看他們你來我往的拉扯。
她起身便走,還等着回去要霜兒做點香香吃,她出去這一上午可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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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麼開心?”
珠霜跟在身後,看着司嬌嬌腳步如風。
“當然。”司嬌嬌吹着小風,滿臉惬意,終于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了。
她是嬌小姐,又不是腦袋空空的嬌小姐,她隻是從小被打理好了一切,懶散了犯迷糊罷了。
以往她天真的信任陳君平,所以隐忍,包容着一切。
現在她從核桃,到陳袁氏,再到陳墨萍和陳君平都算計進去,這樣才能有她足夠的生存時間,你過就是費盡腦汁想,确實有些肚子餓了。
再說如果沒記錯的話,陳袁氏有心疾,被自己這樣氣上幾日,那件事會來的早了吧。
“一會兒給我做什麼吃的?”司嬌嬌挽着珠霜的手臂撒嬌,兩人剛拐了個彎踏進院子,就看見站在身前的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