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
霍無極站起身來,鼻尖萦繞的味道慢慢淡去,不去看那眼睫上的晶亮,他輕捏手指,裝作若無其事。
他不言語,司嬌嬌也沒有心情說話。
小院子裡的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司嬌嬌都被這沉默搞的有些坐不住了,這時霍無極倒是說了話:“你倒是挺心善的。”
司嬌嬌滿臉疑惑,她看着已經在陰涼地睡着了的孔雀,心想着這都過了多久了?
“我還行吧。”
司嬌嬌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蛋,還好吧,隻是她不缺,她不缺的東西,去幫一幫走投無路的人也無妨。
“本王覺得你很好。”
霍無極大馬金刀的坐在石凳上,明明是在院子卻更像是坐在名堂的太師椅上,氣勢十足。
司嬌嬌聽到明晃晃的誇獎,倒是有些害羞,咳——她也沒那麼好。
于是回了一嘴:“總是你在問我,我還對你有些不知呢?”
說完她就後悔了,怎麼一熟悉這嘴就不受控制啊!
司嬌嬌,你忘了這人是你兄長的好友了!!!
怎麼找補!司嬌嬌有些兵荒馬亂,她向右看,向前看,總而言之就是心虛的不去看霍無極。
她這副心虛啞巴的模樣,霍無極喜歡。
他爽朗的笑出聲來,有些驕傲的站起身仰起頭:“本王是本朝第一位異姓王,九歲随軍,十一便披巾上場,十三帶六千将士襲擊戎人老巢!十四奪下彬州府!十六帶三萬兵馬對戰九軍,封号長平候,三月後帶軍平定叛亂,陛下欽賜封号鎮南是也。”
霍無極說起功績之時,言語激昂,這是他的榮耀,也是他最喜愛之事,說起來總是興緻勃勃,才多顯現了一絲少年氣。
存安看着霍無極,當初王爺十一時初露鋒芒,一席铠甲紅披,白馬銀刀,誰不贊歎意氣風發少年郎。
可偏偏王爺不愛說話,慢慢就成了那殺伐無數,暴戾狠毒,翻臉無情的煞星。
王爺也不愛辯解,索性就更加随性蓄髯留須,看上去架勢更是不好惹。
“哇啊—王兄真是厲害。”
司嬌嬌還以為她糊弄過去了,能捕捉到霍無極現在心情不錯,順勢鼓起掌來拍馬屁。
“但凡兵戎相見,本王還不曾怕過誰。”
霍無極說的豪情萬丈,他整了整腰帶,眼神若有似無得去瞟司嬌嬌笑眯眯的眼睛。
“有王兄在我身邊護我,想必在我阿兄來之前,定是能保我不受任何委屈。”
司嬌嬌拍完馬屁,喜滋滋的看着人。
踏實,真踏實,這霍無極真是人不錯。
“不過......”
霍無極覺得衣領有些緊,他不自然的松松,叫自己呼吸順暢些,順勢坐了下去。
“嬌嬌兒,你為何隻等你阿兄來,你想做什麼現在去做便是,本王在此,他們不敢造次。”
霍無極歪過頭,信誓旦旦邀請,嬌嬌這個婆家他可是見識過了,下人不像下人,主子不像主子。
不過一個小小縣令,無需放在眼中。
司嬌嬌聽了這話,仰望着人,她問:“我做什麼?”
這話倒是叫霍無極有些始料未及,隻見司嬌嬌笑出聲來:“王兄不會也喜歡看戲文吧?”
霍無極見她笑哈哈,手往桌上一拍有些不解:“這與戲文有何聯系。”
司嬌嬌也大方,她擺擺手:“隻要有王兄在這一家人我都不會放在眼中,他們若是與我作對,嬌嬌自然會反擊,隻是他們與我浪費的是我的精力,我有大好美妙的人生,何必要在意腳下的土坷。”
“你不覺得委屈?我可以為你做主。”
霍無極倒是好奇,他昨日裡是看了幾分小話本,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瞧着她這個相公偏袒的摸樣,其實他也好奇為何嬌嬌沒有任何反應。
“王兄,陳家人我家中長輩會替我讨回公道,我現在做的就是應該保護好我自己。”
司嬌嬌歪歪頭,她以前愛陳君平,因為自己眼瞎,她的後果報應就是死了一回。
她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
如今她不愛她,自然也不恨他,隻是認栽,快速離開,然後要他死。
讨回代價。
這種事,無需她做。
總不能去禦前告禦狀吧?那自己嫁這麼個東西,還不被人笑死,到時候她顔面何存!
這種為禍一方,狼子野心的人,父親一定不會放過,待有證據,必定九族全消。
伸手斟上熱騰騰的茶,推到霍無極的臉前:“王兄,你能護我,嬌嬌不勝感激,待我歸京,定會好好感謝。”
司嬌嬌也端坐起來,她打心底感謝霍無極,說的也是真心裡的話,怎麼就見話音落了,這人臉色還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