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嬌嬌抽噎着，眼淚婆娑的偷看自己的阿姐，手指捏着司霧沅的衣袖，怎麼都不願意放開。

低聲哄了許久。

“可是阿姐你也變了，你是不是不喜歡嬌嬌了，是不是因為......”

司嬌嬌抽抽鼻子，手掌在阿姐的腹上摸摸，不敢用力，也不敢再去看人。

“為什麼這麼講？”

司霧沅說話永遠這麼溫柔，她依舊緊抱懷中的阿妹。

手指光潔如玉，細長且柔軟，安撫司嬌嬌的心，一步一步叫人說出心裡憋着的話。

司嬌嬌動動眼珠，說話也吞吞吐吐。

“阿姐，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你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這麼溫柔的人。

與别人的印象不同，司嬌嬌知道自己的阿姐。

她擁有的兩隻孔雀，那是皇家貢品，數量稀少的很，可輪不到她司嬌嬌。

隻是一句喜歡，皇宮裡的孔雀便跟着她到了沁縣。

一隻是阿姐宮中的，另一隻說是從皇後宮裡明着要的都不為過。

隻要自己喜歡，不管是明搶還是暗奪，她阿姐都能給她。

就連長盈，阿姐都不會放任她欺負自己，今日她受傷。

先是害怕阿姐會與長盈起了争執。

隻是沒有罷了。

這種失落，叫司嬌嬌受不了。她現在無助，委屈。

“還有母親，阿姐，母親很奇怪。”司嬌嬌伸出胳膊，指了指上面華貴的布料：“今日進宮，母親卻給我準備一身紅衣，珠光寶氣……”

“還同公主穿了同樣的衣衫，阿姐，你說我在宮中如此招搖，會不會被有心人看到，利用我來在朝堂上難為父親……”

“不行……”

司嬌嬌又開始奇怪，她看着司霧沅祈求，眼瞳中都是害怕：“阿姐，快給我找一身素衣，我給換下來，我絕對不會給家裡添一點麻煩……”

“嬌嬌兒，靜心。”

司霧沅哄小孩一般不斷安撫着司嬌嬌的情緒，面對司嬌嬌，她好像永遠平靜，不會有脾氣。

“好阿姐！好阿姐！你不要丢下嬌嬌兒。”

司嬌嬌抽泣着，眼神還一個勁的往司霧沅肚子上飄，最後是哭的面子薄了，自己覺得丢臉，這才擦了一把鼻涕，小聲問：“他多大了？”

“你摸着像多大？”

司嬌嬌憨笑一聲，抹了一臉鼻涕泡，惹得司霧沅也笑出聲來，拿出帕子替她擦去，這才笑問：“哭夠了？”

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司嬌嬌差一點就羞的将頭鑽進地縫裡了。

“姐姐莫要笑我了。”

“嬌嬌兒，念心止調。”

“家人都知道你在外面的苦楚，即來一回，是蒼天賜予你的生命。我們也無法幫你，你做的很好，那傷你負你之人，你已經親自報仇，在阿姐看來，你便是成長，你心中擔憂之事，阿姐知道，莫要怕，家人都在。”

司霧沅平調的聲音一下下的安撫着司嬌嬌的心頭，兩人拉着手摸到了小腹：“五個多月了，都怪他害的姐姐又清瘦了些，叫我家嬌嬌兒擔憂了。”

司嬌嬌撅着嘴，她姐姐永遠對她情感細膩，永遠對她偏愛。

“以後我會好好愛他，就像阿姐愛我一樣。”

司嬌嬌眼睛笑成月牙，向她家阿姐表明心意。

司霧沅垂眸，那雙眼看着司嬌嬌鬓邊的素钗，想了良久，最後輕輕為人摘了下來。

？

司嬌嬌歪着頭看：“娘親給帶的。”

“帶不帶，也不過就那樣。”司霧沅坐回去，手指輕點，那素钗便靜靜躺在小桌幾上。

司嬌嬌倒是無所謂，她還有話要和阿姐講。

“喝口茶潤潤嗓子，阿姐在呢，想說什麼便說。”

“阿姐，你可知那霍無極？”

司嬌嬌哭了一場，可是開心了，她脫了鞋襪，拉過放置在一旁的綢巾蓋在腿上，好奇的等阿姐的回答。

“嗯。”

“沒有了？”司嬌嬌幹瞪眼，眼巴巴的等着。

“挺好的，年少有為，隻是手上鮮血太多，一般人遇見他總是要退避三舍。”

司嬌嬌伸手摳着桌邊，小聲嘀咕：“這次回來，是他送我回來的，我們......那個......就那個了......”

司霧沅微微感到驚訝。

“嬌嬌兒！”語氣嚴肅。

“我錯了呀，阿姐，可是你知道的，他那麼大個人，在我眼前裡扭啊扭，天天說喜歡，我哪裡忍得住嘛。”

司嬌嬌自顧自的嘀咕，全然沒有看見司霧沅臉上的神情，再擡頭就看見她阿姐正來回摩挲着素钗，似乎是在出神。

“阿姐？”

“阿姐？”

“你可有聽我說？”

“我......”

司霧沅剛想說什麼，門外便有宮女禀報：“娘娘，殿下回來了。”

司嬌嬌聽見人回來了，先是一個激靈，随後也顧不得霍無極了，趕緊與阿姐說：“阿姐，關鍵的你看我倒是忘記說了，你知道嗎？長盈沒安好心，她想拉攏咱們家，還有那瑛王在盤州也有動作，關鍵是三殿下......到底在想什麼？”

她不理解。

瑛王，長盈，還有三殿下，都是皇後娘娘的孩子，現在儲君大家明着都知道，唯有三殿下和四殿下。

為什麼。

長盈與瑛王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