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嬌嬌忙不疊的問了又問。
殿外已經響起腳步聲,見姐姐遲遲不語,司嬌嬌也識相的閉上了嘴。
司霧沅表情依舊,若有所思的出神,隻是在人進屋之前,重新拾起那素钗。
放回司嬌嬌鬓邊。
阿姐在笑。
那笑容卻有些難言之色。
就連司嬌嬌都能看的明白。隻是她已經來不及問出口。
或許是阿姐有什麼苦衷吧。
又想讓自己自由自在,卻又不得不讓她背負枷鎖。
“花開生兩面,嬌嬌兒阿姐在。”
“既然娘親想做做樣子,那便帶着吧,嬌兒,你隻需記得,這京城便沒有一個人可以欺負你。”
“長盈也不行。”
司嬌嬌還想說什麼,司霧沅已經站起身來,向外而去,還不等司嬌嬌站起來,身後就傳來叫人熟悉的聲音。
緩緩轉頭。
是邬昉齊。
是皇三子,西宮的主人。
風采依舊,以金冠玉帶,冠飾七寶珠。
明黃官服。
緩步走到司霧沅身前停住。
帝王之姿的人此時正側着臉,鼻梁高挺,整個輪廓幾乎完美無瑕,身上的長劍早就卸下,遞給宮人的同時,将姐姐護在身前。
渾身散發着難以言說的英氣。
一對壁人。
司嬌嬌心裡點點頭。
這裡面的彎彎繞,肯定和姐夫沒有關系!司嬌嬌在心裡下了定論。
司家從不與任何王爺皇子相交,除了三殿下。
畢竟姐姐也是陛下親自賜婚,說實話,司嬌嬌也在心裡認定,以後的太子之位便是三殿下。
阿姐以後便是太子妃。
最後成為皇後正統。
想到這,司嬌嬌猛地茅塞頓開。
對啊!
說不定她離開的日子,宮裡出了什麼變動,阿姐這才收斂了脾氣。
對!對!對!
一定是這樣。
這樣就能解釋阿姐今日一反常态的摸樣了。
司嬌嬌安慰好了自己,這下開心多了,她從榻子上坐起身來,彎腰穿上鞋襪,跳了下來。
“姐夫......”
其實三殿下今年不過二十有四,與阿姐也是青梅竹馬,家姐也不過比她大了兩歲。
怎麼自己就管不住嘴,一點都不如他們成熟穩重。
不行,不能這麼叫了。
司嬌嬌捂住嘴,端起身子,行了大禮。
“殿下萬福金安,臣女有禮了。”
邬昉齊聽着響動,護住司霧沅的腰看了過來,看着裝模作樣的司嬌嬌爽朗的笑出聲來。
“許久沒見嬌嬌兒,倒是端上了。”
“你可不要笑她,今日都在我這裡哭了半響了,若是你再說她,晚上我們許就要連夜搬出宮了。”
邬昉齊似乎也喜歡逗弄司嬌嬌,他彎腰側臉一直看着司霧沅,一手護腰,一手護住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底的愛意絲毫不曾隐藏。
“嗯?娘子此話怎講?”
司霧沅手指輕點邬昉齊的手背,示意這人收收神通。
她由人扶着,慢慢往榻子旁走,眼底帶着揶揄對着司嬌嬌笑道:“若是走晚了,怕是整個宮殿都被那眼淚給吞沒了不成。”
“那,那可如何是好。”
夫妻二人,一言一行,像是茶館裡講詞的先生,羞的司嬌嬌站在原地直跺腳。
不過這樣也好,倒是有了些鮮活的氣息了。
不再那麼壓抑,就連司嬌嬌都能感受到這裡的沉寂,所以這才像狸貓一般,炸了毛。
“好了,莫要取笑我了,我知道錯了。”
“好姐姐。”
“好姐夫。”
“饒了我吧。”
司嬌嬌插科打诨,三言兩語屋子裡便笑聲連連,轉而就是夫妻二人同坐一處,聽着司嬌嬌說那制服水匪的勇敢事迹。
“阿齊,你瞧她厲害的。”
“咱麼嬌嬌兒本就很厲害。”
“好了,别逗我了!”
司嬌嬌生悶氣一般,自顧自的坐了回去,雙臂環抱故意歪頭不去看人。
本想撐到阿姐哄她,肚子卻沒出息的響了起來。
“來人,傳膳。”
——
曲幽小路,幽幽通過月門。
司嬌嬌跟着前面的宮人向着翹腳樓閣走去。
腳下片片青石闆,低頭細看,還能從那寬縫中看到來回戲遊的紅錦,司嬌嬌看的有些入迷,經過宮人的提醒,這才擡腳去追前面的兩個人。
宮内的湖池早已開滿了荷花。
細細嗅聞便能聞到水汽夾雜着花香,叫人情不自禁想要張開雙臂,閉上雙眼靜靜感受此時此刻的靜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