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安聽清了不情不願,這不就有些耍無賴了:“這是司娘子給我的。”
“我知道,待俸祿到手,爺自然還給你。”
霍無極真的很期待,如今國家安穩,他也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對于感情這件事,霍無極從來不曾細想過。
至于嬌嬌兒說的名不名分。
那是他想岔了。
嬌嬌兒怎麼想,他都願意。
存安交出老底,手緊緊的掐着:“少些花,我還留着娶媳婦呢,爺,收了你臉上的笑吧!”
“去。”
霍無極踢了存安一腳,看人捂着屁股跑開,這才深深呼吸擡腳邁進大門:“爹,娘,孩兒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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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今日你姐姐可帶你吃了什麼好的?”
房肅漣剛扶着老太太進屋坐下,便聽見哒哒的腳步聲,不必回頭,就知道那調皮的嬌嬌兒來了。
聽這腳步,心情應是不錯。
房肅漣将蟠龍杖遞到老太太手上,這才笑着回頭,瞬間便斂了神情,連忙上前兩步,還特地歪起頭去看司嬌嬌的臉。
“怎麼捂着臉,這是怎麼了?”
隐約看着那帕子下面還有血迹滲出。叫她怎麼不着急。
“霜降,快、快去拿藥來,要沅沅從宮裡帶出來的那瓶、快!”
霜降急匆匆的奔走而出,司嬌嬌委屈的抿着唇,再開口嗓子已經沙啞撕裂:“母親,今日長盈打我。”
“什麼?”
姚姮從那交椅上站起身來,滿臉嚴肅。
“嬌嬌兒,快過來叫祖母瞧瞧你,先将帕子拿下來。”說着回身囑咐扶着自己的人:“玢珠,去取洗幹淨的帕子來。”
司嬌嬌抽噎着。
有些後悔自己将自己弄傷。
本來就一點小事,叫全家人不安生。
她低着頭,眼睛紅的不像話,也不敢再去看祖母,莫名的心虛也叫她不知道說什麼。
“也、也沒有多厲害......”
司嬌嬌往回找補。
被一雙溫暖幹燥的手拉住,将帕子拿下來,司嬌嬌這才看清祖母的滿臉關切,如今已經夏日,祖母額間的抹額依舊是寬三指的。
她輕輕擡了擡眼皮兒。
就見祖母頭上已經花白了頭發。
自己真是不當心,司嬌嬌在心裡惱怒自己。
“指尖般的傷口還不厲害,瞧瞧,瞧瞧給我們劃得,這長盈,實在是沒有将老身放在眼中!”姚姮眼見就要動怒。
“祖母莫要生氣,不過是我與長盈阿姐打鬧時不小心劃傷的,阿姐說明日便給我送好東西來。”司嬌嬌輕咬着下唇,不想看見再為她操心的家人。
她已經長大了。
她和阿姐也能将這件事給查個明白。
嗯,一定可以。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明日祖母親自給皇後娘娘去一封家書。”
姚姮眼底泛起洶湧的情緒,明明知道嬌嬌兒是他們手心上的明珠,卻縱容長盈,這樣的試探,這樣的挑釁,她可是看的明白的。
這天說變就變。
隻有這嬌嬌兒......
霜降來的快去的也快,司嬌嬌嘟着嘴,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美滋滋的看着母親為她上藥,聽母親叫她忍着疼,司嬌嬌的眼神便開始飄忽不定。
生怕被人看出來。
就這一瞟,就看見了祖母膝頭位置有淡淡灰圈。
“祖母,往日你笑我丢三落四,照顧不好自己,今日可叫我逮到了吧!”司嬌嬌站起身來,臉上帶着一絲小得意。
上前為祖母彈去身上的灰塵。
“我家嬌嬌兒真是長大了。”姚姮一臉慈愛的撫摸司嬌嬌的臉,看見她鬓邊的小素钗時手輕微頓了一下。
司嬌嬌還在鬧着呢,便若有似乎聽到一聲歎息。
她仰頭,就見這钗子又從自己腦袋上摘了下來,她捂着嘴偷笑:“祖母,母親,你們是不是太過緊張了,今日我在阿姐那處,姐姐本想讓我摘下來,後來又為我帶上,不管别人說什麼,我都不會在意的。”
“诶呀,我長大了。”
“你們放心,我心裡有數的很。”
房肅漣先被她拍着胸脯的摸樣逗笑了,将藥膏收起來,指了指道庵的位置:“今日你師父為你做了桃花釀,你且去她那裡撒嬌吧,也省的叽叽喳喳,吵得我與你祖母難安。”
“是桃花釀,今年的桃花剛過,肯定是香甜的很。”司嬌嬌笑的見牙不見眼,早就将傷不傷的抛之腦後,蹦蹦跳跳的往外走。
“祝願母親安寝。”
“祝願祖母安寝,我先走啦......”
話漸行漸遠,司嬌嬌沒一會就沒了影子,屋内的珠簾動了動,就見珠霜緩緩從裡面走出來。
“祖母,阿連來信,說他要歸京了。”
姚姮臉上神色頗為嚴肅,她擺擺手叫珠霜坐下,伸手安撫着她:“這些年,也苦了你了,找個日子我們再帶着你出門,去祭祭你娘的墳。”
“做子女的,好好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