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天地。
早就塌了天。
她實在是無法想象,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
這不是一天。
不是兩天!
是二十餘年啊!
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出來,多麼可怕!
人和人之間,信任崩塌之際,天開地裂。
“嬌嬌兒,莫要傷心。”
姚姮環住司嬌嬌的臉頰,将人抱得緊緊的,還不忘回頭對房肅漣使了個眼色。
“行了,你嗓門也大的很,姑娘今日在外受了驚吓,不過就是問你一句,你倒是喊上了,别吓着我的心頭肉。”
“母親!”
司耘乘有些無奈,他擡起手指着司嬌嬌:“她今年都二十一了,怎麼還當她是個小孩子寵着。”
姚姮沒有多說,隻是喚人收拾了飯食,夫妻兩個自己回自己的院子吃去吧。
“祖母,為什麼會這樣,信任難得可貴,為何偏偏有人是表裡不一的小人。”
“祖母,你說,難道真心待真心就這麼難嗎?”
“祖母,秦家衣食不愁早已是富貴人家,也是人仰望的存在,為什麼就止不住貪婪的心,哪怕是賣掉自己的女兒也無所謂。”
“好了好了,祖母的好嬌嬌兒,人什麼摸樣,祖母清楚的很,隻是這件事情,你确實錯怪你父親了。”姚姮吩咐玢珠拿來一杯桂花水,哄得懷中的小嬌嬌兒潤潤嗓子。
“哭了一日了吧,嗓子都哭啞了。”
姚姮哄着司嬌嬌喝了幹淨,這才屏退了所有人。
“嬌嬌兒,咱們家,從你阿姐嫁入宮城開始,便已經是身不由己,你隻需要知道,我司家的家規,那是一條條的由司家世代傳承下來的。”
“不得犯贓。”
“不欺弱小。”
“司家兒女個個頂天立地,敢于擔當。”
“司家從不要求兒女必要成龍做鳳,隻希望家中兒孫,為人正直,說出去的一個字,都要釘上釘。”
姚姮慈愛的看着司嬌嬌,在人懵懂的眼神中,她道:“你父親與秦府交好,實數陛下的意思,你莫要在這件事上過于認真,畢竟,人心,是最難猜測的。”
“祖母可以告訴你,你父親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
“到死都不是。”
司嬌嬌紅腫着一雙眼,有些好奇的看着祖母,見人神色不曾異常,才努努嘴,耷拉着眼皮:“嬌兒今日實屬是與觀月姐姐同悲,隻是祖母說的也太厲害了些,可不能說死不死的。”
“好嬌嬌,教訓完你父親,還要教訓祖母不成。”
姚姮叫她逗的隻發笑,緊了緊手臂将懷裡的小明珠抱的更緊了些。
這一動,司嬌嬌歪頭便看見了祖母花白的頭發兒。
“诶呀,祖母,我都準備好豆水了,想着為您收拾了這頭發,不成想今日一忙就忘了個幹淨。”
司嬌嬌翹翹腳丫子,從祖母懷中爬出來,招呼門外的玢珠:“玢珠姐姐,去将豆水取來,今日我要叫祖母年輕個十歲!”
暮色離去,高牆外隐約傳來第一聲梆子響。直到月亮緩緩地要爬上中天,叫身邊的星光都暗淡了下去。
燒的正亮的燈籠,正給那坐在石凳上一老一少點的明亮。
司嬌嬌手拙的很,這脖子便難受的不成,司嬌嬌盯着祖母的發頂,确定找不到一根白頭發這才罷休。
“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瞧你抹的,跟着小花貓似得。”
姚姮見司嬌嬌心情好了,便開始打瞌睡,這哄了一晚上,她也有些累了。叫玢珠霜降将人帶回去,她這裡有珠霜伺候着,也不必這個調皮的猴子待着。
司嬌嬌心情是好了一些,卻依舊笑不出來。
唉聲歎氣走了一路,直到那提燈送着自己上了二樓。
“将燈給我吧,你們回院子吧,我自己便好。”
司嬌嬌接過玢珠手裡的燈籠,推門而入,剛聽到兩人離去的腳步聲,腰上便叫一道力量禁锢住。
下意識想喊,嘴唇也被人捂住。
“嬌嬌兒,是我。”
霍無極在司嬌嬌沒有咬他之前,趕緊報上大名。
“?”
司嬌嬌轉過頭看,不解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不應該啊,自家府院大了去了,她才挪動了房間,這霍無極是怎麼找到他的。
“喔!你那日沒走!”
霍無極想到便有些委屈,他今日思來想後也不明白他是做了什麼錯事,于是與存安沒切磋幾下,便早早就來這裡等着。
“我沒走,我擔心你挨罰。”
司嬌嬌沒有從霍無極懷中掙紮出來,任由人抱她,後面的人又悶又熱,将自己從頭到腳都捂得喘不動氣。
“悶死了,你快放了我,你要将我臉上的胭脂都抹掉了。”
司嬌嬌滿臉黑水,哪裡還有什麼胭脂。
她就是不高興,有些遷怒于人:“你們這些男人,嘴裡可沒有一句可信的,說的倒是好聽,其實都是一些冷心冷肝的!”
話裡話外有些賭氣的意味。
“橫豎左右不過要洗了,嬌嬌兒今日到底是怎了?”霍無極嘴可直了,他垂下頭,親吻這司嬌嬌發頂,緩緩向下與人天鵝交頸。
耳鬓纏綿。
這一語未說完,這嬌嬌兒的嫌棄聲便一聲又一聲。
“你将我胭脂蹭了去,你倒是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