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你明明……”尚冰彥轉過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真的變了。”
冉離憂:……?
又到了謎語人環節嗎。
“不過,隻要你還是那個賀嘉樹,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尚冰彥臉上的陰霾盡數消散,換成雲淡風輕的一笑,這一笑裡包含着他對賀嘉樹的認可與信賴。
“不說了,好好休息吧,我去叫人替你上場。”他收起感慨,溫柔地拍了拍她。
聽到這句話,冉離憂趕忙起身道:“不用了,我還能打。”
她隻是流了個鼻血,又不是手腳骨折了。
尚冰彥猶豫道:“可是你……”
“你坐着。”
一隻手忽然從冉離憂背後伸了出來,把她摁回座位上。
冉離憂有點懵,扭頭往後看。
“明天不是還有比賽嗎,急什麼,有的是給你表現的機會。”
賀嘉樹迎上她的目光路徑,不偏不倚地與她對視道。
尚冰彥也愣了一下,随即認同道:“對啊,你還是先休息吧,争取明天上場前恢複到最好的狀态。”
他去替補席那邊叫人了,留下這倆人大眼瞪小眼。
觀衆席,前後兩排,一站一坐,這個構圖和角度,還挺像言情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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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嘉樹不是個挂牌經紀人,盡職盡責地去幫她拿了濕紙巾和礦泉水,還從臨時搭建的醫療站借來了一條熱毛巾。
冉離憂仰躺着,臉上蓋着溫熱的毛巾,精神意志仿佛已回歸宇宙。
仔細想了想,這場比賽她好像一球都沒進,唯一一次要進的時候還被人犯規了。
丢人,但又不完全丢人,她的草包水平最終被英勇犧牲掩蓋了。
“好點了沒?”賀嘉樹邊觀察賽況邊問她。
“本來就不是很疼,看着有點吓人罷了……”
冉離憂坐了起來,毛巾從她臉上滑落,她抽出鼻孔裡的紙巾條,有些懊惱道:“我今天的表現,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我也不指望你能給我投個三分出來。”
賀嘉樹伸了個懶腰,好像并不是很在意這場比賽的結果。
“第一次打比賽能打成這樣,挺不錯了。”
這是在……誇她?
冉離憂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自覺地湊近問道:“真的?我的表現還可以?”
賀嘉樹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換成考試,也就六十分及格的水平。”
冉離憂:“……”
他又側頭想了想,補充道:“吹哨前的那個下球變向還挺流暢的,可以加點分。”
冉離憂興奮道:“對吧,我也覺得那個好帥!”
如果那一球能投出去,她大概又可以在賀嘉樹面前得意好幾天。
“對了,去年你們比賽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賀嘉樹瞥了她一眼,“你指哪方面?”
“尚冰彥剛剛被九班那個十三号氣到了,我說沒事,不用和他們計較,他就很震驚地看着我,說我變了。”
“哦。”
冉離憂好奇地看着他,“所以,去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賀嘉樹反問道:“你沒印象?”
冉離憂茫然地搖了搖頭。
去年的比賽,除了決賽她從頭到尾“看”完了,其他場次她都隻是作為班長來露了個面,吹完哨就開溜了。
“半決賽的時候,我們班有人被對面犯規了,比賽結束,我把那人揍了一頓。”
“沒了?”
“沒了,你還想聽什麼?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冉離憂回想了一下,總感覺自己好像忘掉了一些細節。
半決賽的時候她溜得早,所以也就沒看到後來的事,沖突發生在比賽即将結束的時候,對面對尚冰彥惡意犯規,故意用籃球擊中了他的腹部。
賀嘉樹和尚冰彥的配合天衣無縫,那場比賽,九班至少有一半得分都在他們的配合中拿下。對面得知比分已經很難追上,就在比賽快要結束的時候犯規洩憤。
尚冰彥那天胃不舒服,被球砸得差點吐了,疼得蜷縮在地,臉色煞白。
賀嘉樹渾身低氣壓,一個髒字沒說,先把他扶去校醫室躺着。
然後堵在校門口,等比賽結束,把那人拖到學校附近的巷子裡打,專挑腹部,把他揍到前天晚上吃的飯菜都嘔得一幹二淨了,堪稱人工洗胃。
類似的傳聞還有很多,學校裡的人怕他并非全無理由。
冉離憂隻知道賀嘉樹那天晚上好像揍了人,但不知道和比賽有關。
“那我……等會要不要也去把那個十三号揍一頓?”冉離憂小聲在他耳邊道。
賀嘉樹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你可以試試。”
就算她不動手,其他人也絕不會咽下這口氣。
他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