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少年羞澀的接過手繩,套過那截白皙纖細的手溫熱的指尖無意觸碰到少女的手腕,火星在血液裡迸射,渾身都開始發熱,面頰泛紅。
“你……為什麼耳朵和脖子都紅了……”
賀雲峥語凝,呆呆的看向周沐。
“臣……該,該去值守了,臣……告退……”
賀雲峥說完就飛快逃離,周沐眉眼含笑不斷撫摸着那根手繩轉身離開,步伐輕快雀躍。
直到人走遠,顧如歌才被松開,大口喘息着。
“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你又為何在這裡,偷聽公主談話。”
“我受公主所邀,來參加公主生辰。”
顧如歌大抵猜到他是頂替了太子才出現在宮中,不願與他扯上糾葛,起身就想離開。
“站住,你可知道我是誰?”
顧如歌轉身看去。
“能在這宮中來去自如的男子,除了皇子,還有其他人嗎?”
“猜對一半,我是太子,今天是我救你的第三次。”
三次?顧如歌統共與他見了四次,怎麼又會有救了三次之說?
“第一次在松雲寺,下雨,第二次也在松雲寺邊上,那隻箭弩已經對上了你,如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再加上今天,偷聽公主密談。”
“那我可要多謝太子殿下。”
顧如歌咬牙切齒道完謝,利落翻身離去。
“娘子——,你去哪兒了?我一轉眼你就不見了。”
“明明就是你自己被公主今日的準備迷花了眼,一時跟丢了我,還怪我?”
“娘子莫怪了,聽說五皇子來了,娘子要不要去看看?”
“五皇子?”
“是的,五皇子在那邊玩葉子牌,今日公主設下的各種遊戲都可以下注,最後輸者按照公主設下的規定上交銀錢,待生辰宴之後購買物資送往平盧。”
“平盧?”
“是的,我聽說,平盧大河決堤,大半的百姓都罹難,剩下的逃向範陽和河東。”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葉子戲桌邊,隻見那位笑得開懷的五皇子正赢過桌上三位娘子。
“都記下來,都記下來,元嘉皇姐今日臨時更改生辰宴上的遊戲就是為了給平盧赈災出一份力,那本皇子也出上一份力,你們一個都逃不了,下一個是誰?”
姜令宜與徐晚竹不情不願地坐了上去。
“還有一個,誰來?”
五皇子掃視一圈,最後将目光定在顧如歌身上。
“就是你了!”
“娘子。”
顧如歌一一回望那些看着她的人,輕輕拽開秋稚緊抓着她袖擺的手。
“臣女遵命。”
“你是誰?從未見過。”
“回禀殿下,臣女是劍南節度使顧明遠之女顧如歌。”
“原來如此,那就開始吧!”
骰子在每個人手中輪轉,依次抓取紙牌,一圈又一圈。
姜令宜與徐晚竹都蹙起眉頭,隐隐有放棄的态勢,五皇子也有些沉不住氣,頻頻望向鎮定自若地顧如歌。
最後,顧如歌勝了。
“真是精彩絕倫的一場葉子牌。”
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顧如歌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周洵。
“臣弟見過太子。”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
“皇兄也來湊熱鬧?”
“大病痊愈,父皇讓孤多出來走走。”
“不如皇兄也來打一局?”
“不了,這位娘子牌技精湛,已經将你們赢去了這麼多,孤就不來獻醜了。”
“這位顧娘子當真是厲害,皇兄不與之對上陣真是遺憾。”
“想必太子殿下也是為了給臣女們留些了臉面,才不與顧娘子過招的吧。”
周洵看向笑得恰到好處的徐晚竹,目光不做過多停留便轉向垂眸的顧如歌。
“看過顧娘子一場葉子牌,孤便自愧不如,方才來時孤遇到元嘉說宴席已備好,諸位若疲乏了,此時便可入席。”
“是。”
衆人不再聚在一團,顧如歌也累了,轉身離開,周洵在她身後一步步跟着。
“娘子,太子殿下怎麼……”
“别怕,你先去等着我。”
秋稚滿臉擔憂。
“不用擔心,這是在宮裡,這麼多人,不會有事的。”
秋稚聽話的離開,顧如歌卻沒急着停下,而是繼續往前走去,将周洵帶到一處無人的小道。
“太子殿下何故跟着我。”
“我見你十分眼熟,所以想前來确認确認。”
“殿下莫不是糊塗了,松雲寺,密林,方才,總共救了我三回,殿下自己說的,難道殿下忘了?”
“倒也沒忘,隻是細細想來,覺得你我之間應該不止這三面。”
顧如歌心驚,難道那天他看見了在樹後的自己?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如若是發現了自己就不應該是這樣來問自己,大抵是他頂替太子之後發現了似玉與太子之間有聯系,所以他手中會有自己想要的線索嗎?
顧如歌的目光越發炙熱。
“怎麼,顧娘子,是想起了什麼?”
“臣女隻是在想,殿下怎麼,這般,無恥……”
說罷,顧如歌轉身離去,全然不在意身後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