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定還留在這裡,此處房屋荒廢已久,梁木恐怕都早已被蟲蟻蛀空了,但未必地窖不能用,翻找入口的時候都小心點。”
“是。”
蘇禦指揮着手下的人,對這彈丸大小的地方仔細搜查。
在最初隐約有聲響時,顧如歌就已經醒來了,直到動靜越來越大,顧如歌摸索着、靠着牆站起來。
是有人來救自己了嗎?
可惜她依舊被綁着手腳,看不見,她隻能賭一把,都自己是幸運的。
“救命——,救命——”
周洵幾乎是一瞬間就辨認出這是顧如歌的聲音,激動的沖到那處雜物堆疊的地方。
“顧如歌——”
是周洵,顧如歌朱唇微啟,怎麼會使周洵來找自己呢?
“哐——”
地窖被掀開,蘇禦根本拉攔不住往下沖的周洵,隻好緊緊跟在他身後。
“周洵?”
“沒事了,沒事了……”
蘇禦就這麼水靈靈的看見自家太子一把抱住了顧家娘子,微笑着背過身去,順便帶走本想下來的金吾衛們。
顧如歌比周洵整整矮了快兩個頭,整張臉都埋在周洵的懷裡,聽着他快速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砰……
“……周洵,你抱得太緊了……”
周迅這才後知後覺的松開懷裡的人,仔細檢查顧如歌的情況。
“沒受傷吧?”
“沒有,他什麼都沒做。”
大概是被蒙的太久了,眼睛上的布條被解開的那一刻,顧如歌怎麼也看不清,還試圖用手揉眼,還未得逞就被周洵握住手腕制止。
“看不清是正常的,一會就好了,現在就閉着眼睛吧……”
顧如歌隻能隔着一片模糊,勉強看見一瞬清晰,隻好老實規矩的站着。
“你能猜出那人的身份嗎?”
“難說,他把聲音壓低了,我也辨别不出,但交談之間我大概猜出他在宮裡也有眼線,其他的不敢猜。”
“但大概也能确定,此人不是睿王黨對吧。”
“嗯,應該是我們之前猜測的那第三方。”
說到此時,周洵已經解開了顧如歌的手,正想蹲下去解開顧如歌的腳時,卻被打斷。
“诶,這個我自己來吧……”
“你都看不清,手腕被綁了這麼久,想必也不是很靈活,還是我來吧.”
“不用——,我自己來……”
沉默片刻,周洵大概會意到顧如歌作為女兒家的羞澀,便不再堅持。
“我就站在你身邊,你扶着我吧,别再摔倒了。”
“……好……”
顧如歌緩緩蹲下,忍着酥麻的癢意,迅速解着腳上的結,那賊人系得極其複雜,直到顧如歌眼前幾乎完全清晰起來時才解開,她着急回家看望阿娘,也沒想到自己這麼迅猛地拔地而起會是如此的頭暈目眩。
“嘶——”
“沒事吧?”
的虧周洵迅速抓住了顧如歌,這才免了摔這一跤。
“上去的路不好走,你拉着我吧。”
顧如歌面頰發燙,好在這地窖裡足夠昏暗,才沒有被周洵發現自己臉到底有多紅。
顧如歌扶着周洵地臂彎,終于回到地上。
“殿下,來得匆忙,沒有準備馬車,也就隻有您帶了一匹馬,您看是委屈顧娘子和您共乘一匹,還是即刻讓人回去準備馬車?”
共乘?這是萬萬不可能的,她甯肯自己走回去,顧如歌正準備回絕好意時,周洵已經有了決斷。
“現下天色已晚,在着人回去準備馬車也來不及了,顧娘子不宜快馬疾馳,稍後顧娘子騎孤的馬,孤步行即可。”
顧如歌:?!
這簡直比同乘更讓她煎熬,這天底下哪有太子走路,臣子之女騎馬同行的道理?
“不……”
顧如歌來不及阻止,蘇禦幾經眼疾手快地将馬牽了過來。
“會騎馬嗎?”
顧如歌點點頭,認命地奮力往上爬,可她的腿被綁在一起太久了,更本沒有力氣。
腳滑的第三次,周洵擡手撐起她的腳,另一手護在她身後,施力向上托舉,助她穩坐馬上。
“坐好了。”
顧如歌點點頭,身後的蘇禦也已經整頓好金吾衛。
“殿下,您勞累了這麼久,還是下官來牽馬吧!”
“管好你借來的人,回去之後立即去領那二十軍棍,再加上妄圖幹涉孤的決策,多加十軍棍。”
蘇禦一下就老實了。
“出發——”
月光明晃晃,周洵牽着馬走在前面,顧如歌看不全他的臉,隻能盯着時不時轉動的馬耳朵發呆。
“為什麼……是你來救我……”
顧如歌問得小聲,沒指望能得到回答。
“我們……是盟友……”
周洵回答得也小聲。
“多謝……”
周洵莞爾。
他們的聲音很小,被哒哒的馬蹄聲、身後金吾衛行軍時的聲響所掩蓋,足夠彼此聽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