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顧夫人立即示意秋稚噤聲,昨夜顧如歌回來後就一直睡到現在,人還沒醒。
“昨夜都沒來得及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似玉……”
顧夫人前腳剛走,顧如歌後腳就醒來了。
“秋稚?”
“娘子怎麼了?”
“我睡的太久了,太子殿下有差人來叫我去問話嗎?”
“沒有,倒是夫人方才來看過。”
顧如歌撥正淩亂的發絲,走到屏風後邊換好衣服。
“昨天回來,我累到連水都不想喝,想來阿娘也是着急,快替我梳妝吧,我也該去給阿娘賠個罪。”
“是。”
秋稚動作很快,三兩下就為顧如歌梳好發髻,挑選頭面首飾的時候卻遲疑了。
“娘子今天……”
“今日未必會出門,就先隻戴那根發簪吧。”
不用顧如歌過多提醒,秋稚熟練的抓起那根白玉茉莉的發簪插在她發間。
“阿娘在看莊子上的賬冊嗎?”
“夫人在似玉娘子屋中……”
似玉……顧如歌神色暗淡,點點頭。
“我自己過去。”
顧如歌還沒進門就看見顧夫人跪坐在地上,面前一口銅盆正燒着什麼。
“阿娘。”
顧夫人回頭,看見緩緩走來的顧如歌,手上的動作就停下了。
“三娘醒了。”
“阿娘這是在燒什麼?”
顧如歌跪坐在一旁。
“之前總是被各種瑣事纏身,也沒有機會替似玉好好收拾收拾,前幾日看見房裡匣中方有以前罰似玉抄的佛經,她一向體弱,我就想着讓她多抄抄佛經,這卷《佛說阿彌陀經》可助她修煉智慧、積累福德,可她偏偏就不誠心,每每都讓你幫着她,想來抄寫佛經也不過隻是慰藉人心,叫人看了徒增傷懷,不如都燒與她。”
原來當初她們的困惑之處,是阿娘的一片慈母之心……
“似玉她……怎麼會沒用呢?我替似玉抄了這麼佛經,如今才能安然無恙的待在阿娘身邊。”
顧夫人将最後一張紙放入盆中,擡頭看向顧如歌。
“你也不用安慰我,此次若不是太子殿下,你也未必能安然回來,我看太子殿下對你如此上心,還說什麼你證明了他的清白,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秋稚将我瞞得死死的,就連你進宮做人證這件事都不與我說,你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你如何與太子扯上關系的?”
遲早有這一天的,顧如歌看着顧夫人滿臉擔憂的模樣實在揪心。
“阿娘,似玉之前與太子殿下在坊間被人看見過,又加上這次童謠裡說破太子雙生之事,大理寺就将我帶去了。”
“你與似玉雖說長得一般無二,可行事作風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太子殿下又是如何沒有發覺的?”
顧如歌沉默不語,正在思量該如何告訴顧夫人太子已經被頂替這一事實時,顧夫人自己倒先意識到了。
“太子可是……已經?”
顧如歌在顧夫人驚詫的神色中點點頭。
“阿娘不必擔憂,我證明了童謠所指之事是假,太子殿下與我已是一條船上的人,雖說保全了自身,倒也害得爹爹必須站在太子身後了。”
“這倒是無妨,隻是你既然哄騙了陛下,那從今以後就不能露出半點馬腳,太子可有發現你與似玉的身份?”
“沒有的,如今所有人都以為,一直以來出現在太子身邊的就是我。”
“那便好,那便好……那你失蹤一事真是徐家女兒所為?”
顧如歌猶豫了,她不知道該不該如實講出她的猜測。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誰,他們就把我關在地窖裡,蒙着我的眼睛,手腳也被綁住……”
顧夫人看向顧如歌一雙於紫的手腕,眼圈泛紅。
“以後就讓鳴珂貼身跟着你,我再将府上的暗衛調一隊予你。”
“府上總共就隻有二十暗衛,阿娘你将人分給了我,府上人手 就不夠了。”
“你擔心這些做什麼?沒了暗衛還有府兵,家丁婢女。”
“就算是還有這些,也比不上訓練有素的暗衛,阿娘你不要再說了,我遭此一事是由太子殿下親自解救出來的,這京都中料想也不敢再有人對我下手,既然已經有一個鳴珂跟着我了,那便不用擔心了。”
“你向來有自己的安排,既然如此那就作罷,隻是你與太子的關系,想必已經傳得風言風語了。”
“女兒不在乎,隻要爹爹阿娘與兄長不覺得女兒有辱門楣,那女兒就有底氣在這京都中挺直腰杆。”
“我正要與你爹爹去信說及此事,你放心,骨肉至親會一直站在你身後。”
顧如歌起身點了香,剛要插上,秋稚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夫人,娘子,皇後娘娘派人來請娘子進宮去。”
“可有說明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