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是請娘子進宮叙話。”

“想必是為了你與太子才來找的你，自己多加小心。”

“謹遵阿娘教誨。”

顧夫人點點頭，目送顧如歌與秋稚離去。

“娘子，我給你準了些糕點，絕不會讓你餓着。”

“你也真是機靈，馬車準備好了嗎？”

“皇後娘娘安排了馬車，已經侯在門外了。”

“那得快些，不能讓人家等久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回到房中，秋稚迅速打開妝奁，顧如歌撿了幾隻珠钗步搖，掩蓋身上的素色。

“走吧。”

“是。”

主仆二人坐上了馬車，順順利利的進入宮中。

“顧娘子這邊請。”

來接她們的是皇後身邊的柳長史，顧如歌行過禮之後，悄無聲息的擦了擦嘴角，唯恐嘴角還沾着方才在車上吃的糕點。

皇後正倚着看書，直到宮女提醒才擡頭看向顧如歌。

“臣女見過皇後娘娘。”

“免禮，賜坐吧。”

“謝皇後娘娘。”

顧如歌坐下後依舊垂着眼，沒有直視皇後，皇後倒先将她細細打量一番，與身旁站着的柳長史目光交錯。

“顧娘子倒是端莊标志，本宮記得第一次聽說顧娘子還是在上巳節宮宴後，元嘉來向本宮禀報徐家娘子恃強淩弱一事。”

“回皇後娘娘，臣女彼時初來乍到，識人不明，幸虧元嘉公主出手相助，才免此難。”

“你也不用拘謹了，本宮今日找你來也不是為了教訓你的，聽聞你日前被賊人綁走，洵兒說那徐家娘子也曾試圖謀劃此案，雖說最後未能得逞，卻也實在目無王法。”

顧如歌不知道周洵如何回禀皇帝的，此刻也不敢亂回話，隻能一個勁的感謝周洵。

“事發之時，臣女被迷暈了，醒來時眼被蒙住，手腳也被綁着，害怕極了，幸虧太子殿下英勇神武，解救臣女于危難，否則臣女也就沒命再見到家母，還有遠在劍南的父兄。”

“本宮記得，你說過此前你與太子早已相識。”

果然，一個元嘉一個皇後，這對母女都喜歡兜着圈子問話。

“皇後娘娘恕罪，臣女與太子殿下相識的的時候并不知曉太子殿下的身份，相見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即便相見也隻是談論詩詞書畫，并未有過什麼出格之舉。”

顧如歌“噗通”一跪，也着實駭到了皇後，皇後連忙起身将人扶起來。

“顧娘子不必害怕，洵兒有心瞞你在先，本宮也不是蠻不講理、不辨是非的人，隻是洵兒日漸大了，也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做母親的總想多了解自己的孩兒，便想問問你有沒有發現近日洵兒有些什麼變化？”

原來打的是試探的主意，既然如此那顧如歌便就是手拿把掐了。

“回禀皇後，自臣女與太子殿下結識以來，并未發現太子殿下有過什麼不同，倒是臣女在知道殿下身份後才不知道該要如何與殿下相處。”

皇後莞爾，方才還緊張的神色瞬間便松弛。

“無礙無礙，本宮猜洵兒倒是害怕的那一個，他定會擔憂你知道他的身份後與他生疏，本宮這個孩子一向被管束的嚴，好容易有了能知心談話的人與之為伴，必然是害怕失去的，你們之前如何相處。如今就如何相處，隻是有些該守的禮儀規矩還是要顧得，畢竟你也是個清清白白的閨中女子。”

“謹遵皇後教誨。”

“母後——，母後——”

顧如歌剛行完禮就聽見元嘉的聲音響起，屋中的人都看向提着裙擺跑來的周沐。

“跑慢些，好歹是個公主，也該守些禮儀。”

“臣女見過元嘉公主。”

“顧娘子免禮，在外人面前需要，可在母後面前與顧娘子面前不需要。”

“此話何意？”

“兒臣與顧娘子早就結識了，或許也就比皇兄晚一點點。”

“既然你們二人相熟，那就不用本宮多做介紹了，想來也該是到用午膳的時候了，你們二人正好有伴一起去吃吧，本宮就不湊熱鬧了。”

“是，兒臣告退。”

“臣女告退。”

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皇後長舒了一口氣。

“娘娘此前還在擔心這位顧娘子會識破，現下看來是沒有的。”

“這位顧娘子是劍南節度使的女兒，又與洵兒相識，我今日看她是個端莊守禮的女子，倒是個不錯的太子妃人選，多多留意一下吧。”

“是。”

“他的後事安排好了嗎？”

“都一并處理好了，松雲寺餘下的人沒有蹤迹，但也都立了衣冠冢。”

“一并算上他的喪期，讓廚房再多準備一段時日的素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