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是臣女管教不嚴,才讓婢女以下犯上。”
“無礙。”
“臣女謝過殿下。”
鬧過這一出以後,四人繼續走在街市上,前方響起一陣馬蹄聲,聽動靜來人還不少。
“小心——”
顧如歌都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就被周洵拉向一側。
“籲——”
那隊人及時停下,為首的正是周澈。
“臣女見過睿王殿下。”
“本王聽聞前日顧娘子遭人綁架失蹤,今日怎麼還敢與皇兄在街市上閑逛?”
顧如歌微微一笑。
“皇後娘娘今日召見臣女,太子殿下正是怕臣女獨自返回出什麼意外,所以就送臣女一程。”
睿王聞言緩緩湊近。
“顧娘子好好想想,自己遭遇綁架可是因為做了什麼,本王認為顧娘子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就更應該避之。”
話是對着顧如歌說的,可周澈的眼睛卻是看向周洵的。
周澈字字隐晦,卻都在暗示顧如歌她此番遇難就是因為周洵,眼見周洵臉色已經黑了下來,顧如歌為了避免此時雙方起争執,隻好再次開口。
“多謝睿王殿下關心,太子殿下已經查明兇手不過是流竄的飛賊,昨日太子殿下那樣的氣勢,想必已經令他們聞風喪膽,不敢再作亂了。”
周澈揚起嘴角,目光溫和的看向顧如歌。
“顧娘子說得是,皇兄英明神武,你我都不必再擔憂了,倒是本王方才縱馬險些傷到顧娘子,也不知顧娘子肯不肯賞臉讓本王賠罪。”
“臣女無礙的,方才殿下英姿可是京中多少貴女難得一見,今日倒叫臣女有這個榮幸,何來殿下賠罪一說。”
“哈哈哈哈——,顧娘子好口才,本王甚是歡喜,想來皇兄事務繁忙,不知本王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夠代替皇兄護送顧娘子歸家。”
周洵再也忍不了了,将顧如歌護在身後,母雞護崽一般的氣勢。
“不必了,送顧娘子回府這點時間,孤還是有的,皇弟還是抓緊時間趕往下一場宴會吧,莫要讓人久等了。”
“诶,皇兄,臣弟雖然比不上你,好歹也是個親王,難道那些人就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嗎?”
顧如歌被兩個人吵得腦袋疼,率先開口,先發制人。
“多謝二位殿下的好意,此處離家中已經不遠了,臣女可以自行回去。”
顧如歌行完禮就準備走,秋稚還在忙着看戲,險些沒跟上
“顧……”
“太子殿下不必擔憂,睿王殿下也不必擔憂,臣女告退。”
顧如歌簡直是一步都不敢慢下來,兩腿都快倒騰出火星子了,就差直接當着兩人的面跑起來了。
“娘子——,娘子——,慢……,慢一點,嗬——,他們已經看不見我們了……”
顧如歌聞言立即停下,靠在牆邊,兩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喘氣。
秋稚看着顧如歌那副狼狽的模樣,笑了來。
顧如歌一開始還端着面子,後來也無奈的笑了笑。
“娘子,你說睿王殿下這是何意啊?”
“管他什麼意,反正就是沒安好心,拒絕就是了。”
“萬一下次拒絕不了呢?”
“總會有辦法的。”
“不過今日元嘉公主好像有意在撮合你與太子殿下呢。”
“公主殿下年少無知、心思單純,并不明白其中利害,想必她也隻是一時興起。”
“可皇後娘娘今日可不像是一時興起。”
顧如歌腳步放慢,回憶起今日與皇後相處的每一個細節。
“确實,她今日的試探都是溫溫和和的,想來她一是還不知道我已經和太子同盟,二來父親任職劍南節度使手握三萬兵馬,嶺南節度使陸遠道伯伯又與父親是肝膽相照的摯友,加上這一萬五千兵馬,皇後娘娘想必也是想要替太子拉攏的。”
“那太子妃之争……”
“……我不得不入局了。”
顧如歌神色落寞,她已經入局了,不止是她自己,連帶着整個顧家都被她牽扯了進來。
“娘子……”
秋稚擔憂的探頭看看了看她。
“沒事的,先回去吧。”
“是。”
兩人靜靜地走在街道上,顧如歌這才得空回溯自己被綁架的那幾天所發生的事.
那人雖然用匕首恐吓了自己,卻沒有傷自己,所以是在顧及些什麼,絕對不是周洵。
還有他最後提及到的似玉,一切從頭到尾都好像是試探、恐吓……
是了,試探與恐吓,他所顧及的是父親手裡的兵馬!哪怕整個劍南加上嶺南也隻不超過五萬兵馬,兩地地勢險峻,易受難攻,兩地軍士也因着地勢原因比其餘節度使手下的軍士體魄更強健。
所以那第三方會是在餘下的節度使中嗎?還是那第三方真正的掌權人就隐藏在京都的某個地方操縱着太子與三皇子互相争鬥搏殺,好坐收漁翁之利?
這個設想過于大膽,她手裡沒有任何實證,全憑自己的猜想是無法說服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