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奉之目送周澈離去,笑着走向躺在床上的皇帝。
“真想叫你也起來親眼看看這出好戲,隻是可惜了,你看不見。”
彭奉之走出去觀看周澈與周洵的對峙。
“皇兄還是回去吧,畢竟父皇可是說讓臣弟監國。”
“既然如此,又何必勾結外人?”
周澈側臉看向身後的彭奉之。
“皇兄想多了,這不過是臣弟為父皇請來的方士,倒是皇兄手握長劍氣勢洶洶,如此駭人,很難不讓人多想,皇兄還是聽父皇的話,早些回去吧。”
周洵瞬間便明白了那所謂的方士根本就是假的,能跟周澈并肩而站的隻有盟友,這人必定就是他與顧如歌苦苦追查的那幕後之人。
“太子殿下不必擔心,睿王殿下一片赤誠之心,陛下必定能早日好起來的。”
諷刺至極,周洵卻無力反駁,他握緊了劍的手緩緩放下放下。
“皇弟多慮了,不過是今夜皇宮闖入了個賊,孤有些擔憂父皇罷了。”
說完周洵轉身離去,彭奉之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恭送,太子殿下!”
第二日天還沒完全亮,京中的朝臣們就都收到了今日不上早朝的消息,睿王一黨便明白了這是要動手的消息,立即發動了自己手下的人手配合。
文太尉當即率領了一衆老臣,跪在大殿外,試圖勸誡周澈,彭奉之覺得新鮮,叫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廊下欣賞。
“你說說這些自诩忠君愛國的老不死怎麼就愛做些讓人心生厭惡的事啊,哈,昔年雙生皇子霍亂朝綱,他們一人一句,煽動民心,從此整個天下都視雙生不詳,經年累月,一代人比一代人迂腐頑固,多少剛剛出生的嬰孩無辜枉死,沒有一個皇帝心疼自己的子民,本來我也是覺得沒什麼的,畢竟同樣是雙生子的我活了下來,活得好好的,原是隻打算毀了他們周氏的江山,啧,有人查到我了,我隻好狠心殺生了,我也不想的啊,是他們逼我的,”彭奉之好整以暇的換了個姿勢,“要怪也就隻能怪他自己有了雙生子,卻仍舊無所作為吧,而我也策劃不了這樣好的一出戲,你都不知道當時你向我彙報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有多高興。”
彭奉之招手示意面具人靠近,輕輕摘掉他的面具。
“若是沒有你,我的計劃可就付諸東流了,阿峥真棒!”
“屬下應該的。”
賀雲峥接過彭奉之遞過來的面具,微微颔首,彭奉之對他的話術很受用,擡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以示鼓勵。
“去吧,我們的人快到了,睿王殿下的王妃也許快等不及了,大婚的日子裡用鮮血做賀禮多應景啊,想必睿王殿下會很喜歡。”
“是。”
“哦,對了,暫時不要讓公主知道你的身份,畢竟國破家亡的潛逃路上需要一個情深意切的昔日舊情人出手相助,才算得上是美名流傳的佳話。”
賀雲峥目光閃爍,卻仍舊行禮離開。
彭奉之敲了敲手指,沈和從暗處現身。
“都部署好了?”
“是,不過屬下不明白,明明可以趁他們援軍未到趕盡殺絕,為什麼還要留一條生路?”
“這話就不對了,我可不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你見過狸貓捕鼠嗎?抓了放,放了抓,其實并不餓,隻是為了看老鼠拼命逃竄卻怎麼也沒有辦法的絕望。”
沈和眉峰一挑,他跟在彭奉之身邊這麼多年,今日才知曉他竟有這樣的癖好。
“屬下受教了。”
“行了,把這些老家夥趕走吧,記得溫柔一些,他們可是有大用的,睿王殿下成婚還要讓他們觀禮的,至少死也要死得明白一點。”
“是。”
沈和也走了,彭奉之不願意再看下去了,也轉身離去。
地上跪着的那些朝臣們被推搡着反綁了手腳擡上馬車送走,一個個臉憋得通紅,嘴裡仍在喋喋不休的譴責周澈的罪行。
“你這無知小兒,為虎作伥,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将他們嘴堵上,太吵了。”
沈和厭煩的翻了一下眼睛。
“是。”
“記得都送到家中看好,不要出了差錯,列位可都是位高權重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