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章……”

病床上的人醒了，白嘉祈聲音細小如蚊，這三個字小心翼翼的喊出來，沈慕章心上感覺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我在的，寶貝。”沈慕章握住他的手：“有沒有哪裡難受？”

白嘉祈一直盯着他，不敢動，生怕這是個夢，下一秒沈慕章就不見了。

沈慕章想起身去給他倒杯溫水，白嘉祈猛地反握沈慕章的手，雙眼漸漸變紅，聲音哽咽，語氣近乎哀求：“不要走……”

“不走不走，我就在這裡！”沈慕章無措地擦去他臉上的眼淚。

白嘉祈看着沈慕章受傷的樣子，就知道他真的差點出事，心裡的後怕不斷加深，繃着的那根弦終于斷了，白嘉祈伸手緊緊摟住沈慕章哭喊：“王八蛋！你吓死我了！我恨你！我恨你！我以為你出事了……我……真的……好害怕！我……我心都要碎了……嗚嗚嗚……嘔—！咳咳咳……”

“小祈！”沈慕章趕緊給他順順氣：“不哭了不哭了，我去叫醫生！”

“别走！不許走！咳咳咳……”

“好好好！乖乖，不激動啊！”沈慕章摟住白嘉祈，這個時候自己情緒極其不穩定，也不敢釋放出安撫信息素，怕把不安焦躁的情緒帶給他。

沈自珍遞過來一杯溫水，又按了床邊的傳喚鈴。

白嘉祈虛弱地躺在沈慕章懷裡，小口小口喝着他手裡的水，稍微緩了緩，醫生進來檢查，建議他們安排住院。

“我老是進醫院，孩子會不會……”

沈慕章接過他的話，安慰道：“不會的，别瞎想，醫生剛才不是說了嗎，咱們好好養着，沒事的。”

白嘉祈注意到沈慕章胳膊不對勁：“這裡受傷了嗎？！嚴不嚴重？”

“小問題，别擔心。”

沈自珍在一旁比劃：我哥胳膊肌肉拉傷了。

沈慕章沒想到小珍會拆穿自己。

“沈慕章，你還要瞞我！”白嘉祈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上面髒兮兮的泥濘又讓白嘉祈啞了火，“算了，沈慕章你就當是可憐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實話告訴我，好不好？”

發生的事太多，沈慕章内心在掙紮，斟酌着每一句話。

他不敢看白嘉祈的眼睛，偏過頭又對上了沈自珍的目光，弟弟的手不知何時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兩個人把沈慕章圍住，他進退兩難，最終敗下陣來，沒有隐瞞的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

當他講到沈霄去世的時候，他感覺到白嘉祈摟緊了自己，沈慕章輕歎一聲：“别擔心小祈。”

他不想讓這悲傷的氣氛再持續，避重就輕道：“雖然角色被換了，但我可以去演其他的，我一定……”

“你閉嘴吧！”白嘉祈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撐着身子坐起來，眼中噙淚：“沈慕章，你又要保證什麼？我是不是和你說過，錢不重要，你最重要！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我不需要你給我多好多好的生活，我隻要你能平平安安的陪在我和小珍身邊！這就夠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爸爸們去世了，奶奶也不在了……沈慕章……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我真的……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一個家人了……”

白嘉祈眼中淚水湧出，一顆一顆砸在了沈慕章的心裡。

沈自珍見狀也道：我和嘉祈哥想的一樣，哥，你不要總是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你是個人，不是神仙，如果你覺得家裡開支緊張，我也可以轉學……

“你現在都高二了，轉什麼學！”

沈自珍倔強道：這事我早就想和你說了，以我的成績在哪兒都能學，銘仁的學費一年十幾萬，這錢根本就沒必要……

“這還用不着你操心！”

“哎。”白嘉祈靠進沈慕章懷裡，打斷了兄弟倆的争執，剛才哭的勁兒還沒緩過來，說話聲音都囔囔的：“小珍……前面說的對，你對我們來講很重要，你……得惜命，知道嗎，日子怎麼都能過，我也……我也不是那種嬌氣的人，當然了，後面說的不對，轉學不行，這事我站你哥。”

“嗯我知道了，保證沒有下次。”沈慕章攬住他的肩膀承諾道，又伸出另一隻手揉揉沈自珍的頭。

“咱們家會好的。”

“對，會好的會好的。”白嘉祈在他懷裡蹭了蹭，想要離那信息素的源頭近一些。

沈自珍起身道：晚上還有晚自習，我先回去了。

“别去了，我給你請假。”沈慕章一摸自己的手機才想起來用不了。

為什麼不去，學費都交了，不去白不去。沈自珍比劃完就要走。

“等一下，我送你，順便回家拿一下住院用的東西。”沈慕章親了下白嘉祈：“别怕，我馬上回來。”

“一定要快一點。”白嘉祈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後又轉瞬一想，改了注意：“不了不了，安全第一。”

“好。”

沈慕章把弟弟送到學校，又和他班主任說明了情況就一刻不停地趕回家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