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抓着東方晴君胳膊的手緩緩下滑,最終松開:“但唯獨沒有預料到,這一次能在這裡……再見到你。”
“你在說什麼……”東方晴君正想上前一步,卻突然感覺渾身的血液仿佛快要凝固,“你……動用了[時間]的力量?”
“摩拉克斯也知道嗎?你們到底——”
“晴君。”溫迪擡起手指放在嘴唇上,微微搖頭示意着,“……還不是時候。”
東方晴君怔在原地,原本快要浮現出來的答案被不斷湧現出的混亂情緒攪亂,覆蓋,纏成一團:“……你讓我帶旅行者和派蒙去見摩拉克斯,但原本她們的旅途裡……是沒有我的嗎?”
“不論你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攔的。”溫迪的眼眸中藏着深切的悲哀與苦澀,難掩幾近哽咽的聲音,“正如五百年前一樣。”
胸腔中湧現的刺痛令呼吸都變得困難,濃烈的苦澀在喉嚨間蔓延開來,逐漸收緊,東方晴君緩緩擡手捂住嘴,低下頭,有點不敢再去看溫迪的眼睛。
視線逐漸模糊起來,熾熱而透明的淚水溢滿眼眶,然後大顆大顆地沿着臉頰滾落。
“啊……這不是你們第一次經曆……我的‘死亡’嗎?”
東方晴君咬着唇,任由出現在視線中的雙手靠近自己:“對不起……”
“晴君,你從來都是堅定地往前走。”溫迪心疼地拂去東方晴君的眼淚,然後捧起她的臉,用額頭輕輕抵着她的額頭,“……這一次,我們終于不會再被你甩在身後了。”
東方晴君抓着溫迪的手,逐漸讓自己平靜下來:“我知道了……我也絕對會走你們腳下的那條路,不論前方會發生什麼。”
溫迪微微歎了口氣,正猶豫着如何開口,東方晴君抓着他的手腕移到一旁:“看來今後的麻煩事還不少,但眼下我會自己去判斷該做什麼,比如怎麼處理那個叫女士的執行官。”
她很清楚現在巴巴托斯不會再告訴自己更多的信息,所以幹脆結束這個話題。
日後若是想撬開他或者摩拉克斯的嘴,她自然能找到辦法。
她已經回來了,這一次一定會是新的結局。
“我并不是要為你報仇,我隻是自己咽不下這口氣。”東方晴君松開手,抹去臉上的淚漬。
“呃……那你還真是記仇啊。”溫迪很是無奈地笑着,同時也暗自松了口氣。
東方晴君挑眉,心裡早已做出了決定:“她已經選擇了至冬,當她踏出蒙德的那一刻起,生死就與風神無關了。”
“怎樣都好,你想怎樣都好……”溫迪凝視着東方晴君,就像演奏歌謠的詩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樣入迷,又帶着絲絲留戀,“但唯有一件事,你能答應我嗎?”
“你一定要平安地再出現在我面前。”
東方晴君怔了一瞬,随即笑着擡手捏了捏溫迪的臉:“……那是當然,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灌死你這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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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滾燙的石闆上均勻地鋪滿腌制好的五花肉,流淌出來的油汁迸濺着,逐漸散發出略帶焦味的鮮鹹肉香。
“嗚哇!”派蒙擡手擦着快要淌出來的口水,“看上去太好吃了!還沒好嗎!”
“再等一下就熟透了!”一旁的班尼特正在麻利地切着其他部位的生肉。
熒将烤好的小土豆碾成泥狀,撒上一點鹽後依次裝進擺在一旁的五個木碗裡,雷澤忙着将骨頭和其餘丢棄的部分用撕下的桌布裹好,拖到遠一點的地方。
東方晴君伸手進側邊的口袋,輕輕地戳着那冰涼涼的一小團:“起床吃飯啦。”
其實至此她已經可以确定,不論是冰神還是旅行者,最終一切都将指向天理,這也是巴巴托斯不希望把她卷進來的最重要的原因。
那麼在天理發現并找上她之前,她必須盡可能地幫助旅行者鋪平道路,以及搞清楚冰神的計劃。
她不會成為冰神的祭品,也絕不能成為天理揮向同伴們的劍刃,絕對不能。
小雪龍迷迷糊糊地從口袋裡探出腦袋:“嗷嗚……嗷嗚!”
我醒了……好香啊!
東方晴君将它捧在手上,來回搓了搓:“班尼特,多分一份肉出來哦。”
“好的——嗯?”班尼特扭頭看過來,随即驚訝地張大嘴巴,雙眼閃閃發光,“那是什麼!?龍!!?”
徹底清醒的小雪龍驕傲地仰起頭,擡起雙爪,張開翅膀:“嗷嗚!”
是的!
派蒙的目光仍留在烤肉上面:“啊,班尼特和雷澤還沒見過小雪龍呢。”,雷澤很是驚奇地眨了眨眼:“雪龍?是在,雪山上,抓到的嗎?”
“算是吧。”東方晴君笑着将着急的小雪龍放到地上,“快去認識一下新朋友,要感謝他們的投喂哦。”
知道啦!
“嗷嗚~”小雪龍立刻歡快地撲騰着小翅膀,往班尼特和雷澤的方向奔去。
在派蒙急切的目光中,班尼特非常興奮地将一小盤烤好的肉放到腳邊:“東方姐姐居然養了一條龍!太酷了!”
雷澤也湊過來蹲在小雪龍旁邊,看着它埋頭大口大口地吃着烤肉:“可以,碰嗎?”
“當然,它很親人的。”東方晴君看着班尼特和雷澤,這兩個小家夥的反應像極了當初總是纏在若陀身邊的她,“對了,班尼特。”
“欸!”班尼特正将另一盤撒上調料的烤肉遞給派蒙,“剩下的馬上就烤好!還有很多呢,絕對夠吃!”
小雪龍吃得滿嘴流油:“嗷嗚,嗷嗚~”
好好吃!謝謝新朋友!
“不不,我倒是不急着吃,先把小家夥們喂飽吧。”東方晴君擺了擺手,瞄了眼同樣狼吞虎咽的派蒙和一旁小心觸碰着小雪龍,又随着它的湊近猛然收回手的雷澤。
“我隻是想先确認一下明天的路線……你要送貨的具體地點,也是在璃月城内嗎?”
“有一家是在璃月城!另一家……”班尼特迅速地将剛切好的肉排放在石闆上,突然頓了一下,“我記得是沿着荻花洲往前不遠處的……叫什麼來着?啊!”
“一家名叫望舒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