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歌壺,千年前璃月仙人以東方晴君的異空間為原型而創造的空間法術,内置禦空之石為核,能将整個秘境空間化為可随身攜帶的玉壺法器。
存世稀少,無法再現,不可多得之[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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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不蔔廬。
東方晴君此刻知道它就在藥廬下方不遠處,因為那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塵歌壺,獨屬于她。
五百前年臨行之時,作為維持璃月港結界的能源托付給了阿萍,抵擋漆黑獸潮後應該徹底封閉了……那現在的持有者是誰?
[她的東西,岩神看得可嚴了。]
回想起巴巴托斯說的話,東方晴君泛起波瀾的心緒霎時間翻湧起來,她下意識地擡腳往前走去,愈加響動的喧鬧混雜着呼吸聲擴散開來的瞬間,門口的挂簾被突然掀起——
“立刻封鎖此地!”
數名愚人衆士兵闖了進來,铠甲與皮靴撞擊的聲音頃刻間覆蓋所有雜音。
為首的火之債務處理人一身黑色袍裝,兜帽下那暗紅色的面具刻着形似魔物的紋路,發出的低沉嗓音帶着明顯的威懾:“不能放任何人離開!”
“喂喂,你們要幹什麼!”胡桃擡高了音調,叉着腰站在原地。
屋内的其他人看着愚人衆士兵手裡鋒利的武器,沒有太多反應,隻是很有默契地給上前的白術讓開了一條道路。
“據我所知,各位應該沒有手持兵器擅闖不蔔廬,并如此行事的權利。”白術仍是一臉淡然的笑,趴在他肩頭的長生此時則揚起了頭,不太友好地吐着信子。
“如果有,還請出示相關證明。”
債務處理人微眯着眼,收回了觀察屋内人群的視線:“事出有因,我們得知執行官大人被一行商隊送來了這裡,在具體的情況查明前,希望各位能配合我們。”
白術站在最前方,背對着患者,面朝闖入者,身形挺立自若:“不蔔廬目前還在營業中,隻對病患和客人開放。”
胡桃往前一步,站到他身側:“聽到了嗎?你們趕緊出去等着吧!再進來可要排隊!”
“還是說,你們在擔心不蔔廬會行救人之外的事嗎?”
“要是連白先生都幫不上忙的話,那隻能歡迎你們來了解一下往生堂的業務了哦。”
胡桃與白術一唱一和,略顯随意的搭話間卻沒有給債務處理人任何回旋的餘地,雙方一時間僵持在原地。
“還以為……要提前下班了呢……”站在藥櫃前的七七歎了口氣,踮起腳尖又開始整理藥材,前台的其他藥師也繼續為陸續重新排隊的病患挨個把脈。
“東方大人。”迪盧克站在東方晴君身前,微微側過頭來低聲說道,“看來愚人衆在城裡布有眼線,是沖着我們來的。”
“啧……也算不上很意外。”東方晴君有些煩躁地掃視了一下周圍。
奇怪,愚人衆在璃月竟然也敢這麼嚣張?雖說衆人的反應有些微妙。
明明有摩拉克斯在……當真像巴巴托斯說的那樣,他如今也幾乎不再現身了嗎?
那麼在外面的便不是他了,否則怎麼會放任這群無禮之徒。
嘗試調動周圍的空間元素力,但緊接着加劇的疼痛令東方晴君不得不放下了手,燥熱的情緒在胸口蔓延開來:“迪盧克,看好雷澤,我有點事情需要先确認一下。”
“嗯?請放心。”迪盧克一邊應允着,一邊擋住了東方晴君悄然退入内室的身影。
無論是誰,先取回我的塵歌壺,等恢複之後再好好收拾一下這群——
“嘿?”
東方晴君背在身後的手剛将門推開一道縫隙,突然被人抓住,将她拽進去的同時關上了門。
東方晴君反身正要掙脫,身後的人影湊了過來,達達利亞那有些蒼白的臉瞬間近在咫尺:“……還好嗎?你現在似乎比我還虛弱一點。”
他垂着眸,身上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藥膏的苦澀,敞開的衣衫下是透白的肌膚與染紅的繃帶。
“放手,愚人衆。”東方晴君的雙眸徹底沉了下來,語調中滿是生冷,“明明早就醒了,是特意等着同夥來接應你?”
“小聲點……我隻是想盡量配合一點,畢竟立場上似乎不太受你們的歡迎。”達達利亞微微一挑眉,反而更加貼近了些,打量着她,聲音稍啞,“外面應該還沒鬧出什麼亂子吧,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來得這麼快。”
“難得能稍微休息一陣,我沒有想過會讓你們陷入麻煩。”
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外傷,但掌中那纖細手腕抵抗的力度比預想中的還要弱,達達利亞下意識地卸去了一些禁锢着她的力量。
“嗷——”小雪龍突然從東方晴君的口袋裡飛快竄出來,精準地咬中了達達利亞的胳膊,完全沒防備的他有些吃痛地松開了手:“呃?”
小雪龍飛回到東方晴君的肩頭,俯下身,惱怒地呲着牙。
“哈哈,你身邊危險的小家夥真可不少啊……”達達利亞驚奇地眨了眨眼,一邊伸手按壓住新添的傷口。
明明個頭很小,但那種冰冷而鋒利的痛感卻很強烈,像是穿透皮膚延伸進了骨髓。
“沾上他的血了?吐出來,可能有毒的。”東方晴君并沒有搭理他,隻是伸手捏着小雪龍的下巴讓它張開嘴,皺眉檢查着。
“……我真的不是要為難你,隻是希望你能冷靜點,先不要把我當成敵人。”達達利亞歎了口氣,随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扯過來一卷布條,胡亂裹住胳膊。
其實昨日醒來後,他本想先獨自返回璃月港,但聽聞東方晴君尚未蘇醒,有些擔憂那疑似傳聞中魔神殘念的小孩靈體會再度暴走,便索性忽略了商隊老闆那不太友好的眼神,以傷患的身份賴了一趟順風車。
雖然他到現在仍是完全搞不清楚在秘境裡發生的一連串事件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能安然離開以及處理傷口的恩情明晃晃地擺在那裡。
得還。
隻是眼下,事情好像朝着越來越超出控制的方向發展,雖然此時原則與立場開始有了沖突,但達達利亞并沒有猶豫。
[不要對别人的獵物産生興趣。]
原本女士那不經意間展露出的忌憚是他最初對東方晴君真正産生好奇的契機,他很清楚女士一直命人留意她的動向,以至于璃月港内也會有人警惕來自蒙德的外來者。
或許自己此行的種種決斷會在未來埋下禍根,但他确信自己不會後悔。
為什麼呢?他好像也不知道,隻是他的本能從未出錯。
“你現在應該是不想暴露蹤迹吧?我可以擺平外面的人,你先留在這裡。”
東方晴君擡眼,正迎上達達利亞擦肩而過,目光觸及的刹那,達達利亞依舊爽朗地輕笑了一下。
“下次等你恢複了,别忘了咱們的約定。”
達達利亞關上門的瞬間,東方晴君飛身一躍,幾步便落在了二樓的窗邊。
她不信任達達利亞,但也不否認他不會過早地與她為敵,畢竟在真正身份還未暴露的當下,她隻是一個在愚人衆計劃之外,來自蒙德的不穩定因素。
不論達達利亞那有些暧昧的态度究竟存在怎樣的目的,這都會是最後一次,他能這般接近她。
東方晴君伸手撩開淺青色的窗簾,俯視着下方的人群。
在哪裡?
帶着塵歌壺的人……是哪一個?
明亮的路燈下,數名愚人衆士兵分散在排隊的人群兩邊,雙方争執不休,雜亂的聲音與攢動的人影不斷堆疊,最下方有一隊千岩軍正朝着不蔔廬趕來,為首的似乎是個女子。
東方晴君略微皺眉,沉重的疲乏感令她有些恍惚。
明明是熟悉的場景,卻都是陌生的人。
“砰——!”
突然砸在一旁屋檐上的愚人衆士兵令東方晴君稍微清醒了些,垂眸注視着下方其他幾名被擊飛的愚人衆士兵哀嚎着鋪開了一條道路。
“這裡是璃月,輪不到你們造次。”溫婉而凝重的聲音響起間,帶有銀杏飾品的黑色高跟鞋踏上階梯。
那是一名身穿黑金點綴白旗袍的高挑女子。
一頭淺白色的長發垂至小腿,頭頂用黑金色的銀杏發簪挽出形似蝴蝶結的發型,垂在額間的流蘇頭飾是與她那明媚雙瞳相映襯的朱紅色,眉眼間秋波流轉。
脖頸間圍着一圈柔軟的白色毛領,手臂上穿着同色系的飄逸袖擺與黑色手套,剛好露出雪白的雙肩,鑲嵌着岩元素神之眼的吊墜懸于腰側。
“天權星大人!”周圍的人群迅速安靜下來,目送着神情嚴肅的她帶着一行千岩軍走入不蔔廬。
天權星……之前在客棧,那盜賊提到過這個稱呼,這麼看來她就是如今璃月的高位者。
東方晴君靠在窗邊,靜靜地看着下方的千岩軍開始壓制愚人衆士兵,将他們紛紛趕下階梯。
倒是有點作為,來得也不算晚……甚至好像有點太快了。
正在此時,下方有人陸陸續續從藥廬中走了出來,其中那名叫胡桃的少女步伐輕快,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