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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跟着我了,波特。”
佩妮抱着書,走在前往圖書館的樓梯上,波特緊張地跟在後頭,同行的還有小天狼星。
“你真的什麼感覺也沒有嗎?不難受?惡心?”
“麥格教授之前說過你生着病,魔力一直有問題,如果暴走了該怎麼辦?”
“你們兩個觀察我一下午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佩妮轉身,心平氣和地說,“現在我要去給媽媽寫信,請你們不要再跟過來了,不過,我很感激你們的關心。”
波特被佩妮的輕聲細語吓了一激靈,不适應地縮了縮脖子,目送她走遠了。
“真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相信鼻涕精呢?”
小天狼星攤了攤手:“我隻知道,伊萬斯看上去好極了,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好。”
波特難得露出有點挫敗的表情。
“難道真的是我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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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也不明白,為什麼斯内普要送她緩和劑。他們不是朋友,除了打聽莉莉的事,佩妮想不出任何理由讓斯内普主動向她示好。
但他應該清楚,現在沒人能夠靠近醫療翼,更不要說知曉莉莉的現狀了。
佩妮拿着一封剛晾幹的信,在西塔樓附近徘徊。
多虧了那瓶藥,讓她得以順利平靜地将信寫完。開學以來,都是莉莉在向伊萬斯夫人彙報兩人的學院生活,而現在莉莉被隔離在醫療翼,佩妮猶豫要不要将這件事告訴伊萬斯夫人。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怕媽媽擔心,還是怕受到她的責備,怪她沒有照顧好莉莉。
“喲,是佩妮啊!”
爽朗的笑聲打斷佩妮的思索,一個滿臉蓬亂胡須的巨人從塔樓後頭轉出來,筒靴和褲腿上全是泥土,擡手招呼道。
佩妮略帶僵硬地微笑:“……嗨,海格。”
“好久不見!”海格親切地拍了拍她的肩,“前段日子一直是莉莉來貓頭鷹棚屋寄信,好久沒見到你啦!”
自從鄧布利多告訴佩妮,當年可能是海格害死了桃金娘後,佩妮就一直避免與他見面,她畏懼着海格,同時也因自己不能完全信任他而感到歉疚。
佩妮斟酌着說:“莉莉她現在……”
“我知道,”海格說,“可憐的莉莉,她看上去難受極了。那麼小的姑娘,就要忍受魔力暴動的痛苦,噢!”
佩妮的心像被狠狠地揪住了。
“你能帶我進醫療翼嗎?”
海格連連擺手:“這可不行,現在那兒太危險了,不過她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保證!鄧布利多教授已經在找解毒的辦法了……”
“……解毒?”
海格猛地捂住嘴巴。
“我是說,”他看上去緊張極了,用寬厚的手掌使勁搓了搓腦袋,四處張望。“我是說,啊!最近學校的貓頭鷹不知怎的,總是在夜裡嘶叫打鬥。”
“現在棚屋裡四處都是掉落的羽毛,亂糟糟的,信我幫你拿去寄好了。”
海格一把奪過佩妮手中的信,任佩妮怎麼誘導和央求,他都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佩妮在草坡上躊躇了半刻鐘,最終在去圖書館偷翻禁書和詢問他人之間,選擇了更加快捷的那條路。
“能使麻瓜出身者魔力暴動,”奧雷留斯捋着長長的胡子,“我并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毒咒。”
“比起毒咒,這聽上去更像是……一種毒藥。我年輕時獲得過一株非常罕見的無名植物,有着刺激服用者神經,促使魔力迸發的功效,和你說的症狀非常相似。”
“當時我的幾次制藥實驗都失敗了,當我想去采集更多原料時,它位于阿爾巴尼亞的産地因為雷電天氣全部焚毀。從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這種植物。”
佩妮清晰地感覺到身上屬于緩和劑的效果在一點一點流失,太陽穴隐隐作痛,她一直以來堅持的想法開始動搖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從來都不是個平庸的一年級學生,他在魔藥上有着連死對頭都不得不承認的卓越天賦。他之所以一反常态,在衆目睽睽下送給佩妮一瓶看似可疑的緩和劑,是因為在霍格沃茨所有學生中,隻有斯内普知道她是徹頭徹尾的麻瓜。
而麻瓜,是不可能魔力暴動的。
佩妮的耳朵再次嗡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