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凜之依言回頭,收回台階上的一隻腳,看了那男人一眼。
他模樣清冷冷的,兩隻手攥着書包袋子,穿的很随意,卻無意中散發着青春的少年氣,很容易讓人看出是個學生。墨黑的瞳就那麼注視着季願聲,聲線清越純淨。
“老闆還沒來?”
季願聲欲蓋彌彰的捂住下半張臉,狠狠搓了下自己臉皮,“是啊,我正給他打電話呢——”
“季願聲,你跟誰說話呢?”
赢決正在那興緻勃勃的挨罵,對面聲音卻蓦的減弱,他隐隐約約聽見一句旁人的低語,清隽冷質,有點耳熟。
季願聲在街上打電話向來喜歡開免提,加之餘凜之在某些方面的敏感程度,一下就聽出來了電話對面是誰。
少年眼睛倏然亮起,沒多想就靠近了男人的手機輕輕叫了一句:
“老大,是我,我來找你!”
季願聲這邊還沒反應過來少年的突然湊近,就聽到了他對赢決的稱呼,瞧一眼少年颀長纖瘦的小身闆,又瞧一眼那稚氣未脫的小臉蛋,眼神從剛剛的憤怒轉變成痛心疾首。
他原以為赢決是泥坑裡唯一的好蔥,沒想到現在也這麼喪心病狂,連這麼大的孩子都要誘拐來當小弟!
出生啊!
再聽對面那剛才還百般推脫賴着不出門的家夥,現在也急匆匆的抛下一句“等等,我馬上就來”,怎麼看事情怎麼不對勁。
他挂斷電話,放下捂着臉的手,嚴肅的看向面前好看的過分的少年,那目光像在看什麼誤入迷途的小白兔。
“同學,你認識赢決?”
那漂亮的少年點點頭,電話被挂斷之後,和他說話俨然就沒有剛才跟那混蛋玩意說話時興奮的模樣,面上冷的一點表情也沒有,薄唇輕啟:
“赢哥是我老大。”
還赢哥,啧啧啧。
季願聲像喝了十瓶可樂,又牙酸又在心裡冒碳酸泡泡。
還沒到十分鐘,赢決那厮不要臉的就風塵仆仆的趕來,急的連外套都沒拉上,還是那套好像焊在了身上了老頭背心,把遮都遮不住的身材锢得緊緊的,連肚子上幾塊腹肌都能根據線條數出來。
風騷,太風騷了!
季願聲在心裡罵道,再一看身邊的小帥哥,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那個不守男德的男人身上了,忍不住暗地裡磨牙。
他皮笑肉不笑開口:
“赢老闆日理萬機啊,覺睡得怎麼樣?這麼快就趕過來了,不是沒睡醒嗎,路上有沒有把門牙磕掉?”
赢決涼涼瞥了他一眼,沒答話,轉而一臉關切的對着少年問:
“這麼早就來了?下次可以多睡一會,吃午飯了嗎?”
餘凜之一看見他就忍不住笑意,唇角勾出淺淺的弧度,半遮半掩露出一點點雪白牙尖:
“吃過了,外婆給我做了,我吃完來的,還以為來晚了。”
季願聲覺得這氛圍太奇怪了,兩個人都很奇怪,一個面不改色的說“十二點”很早,另一個沒聽見似的,剛剛還冷得像塊冰,看見這大塊頭馬上就笑得像朵花兒。
赢決不是什麼會尊老愛幼的性子,這他一向清楚,而剛剛還疏離冷淡得過分的少年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他以他二十來年當gay的經驗和眼光斷定,絕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