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凜之越想頭越疼,越想越陰謀論。
下課之後,幹脆趴在了桌子上補覺,陳半月幫他請了假,他就心安理得的趴在教室最後面,把臉埋在胳膊裡,迷迷糊糊看着前面的桌椅。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就是以前的“餘凜之”,沉默着把所有人的身影都納入眼底,但什麼也不想做,誰也不想理,等待未知的發生,自身對于時間流逝的感知被無限拉長。明明頭腦裡一片空白,心中卻偏偏整日整日遊走着莫名的悲戚和厭煩。
【無法……如願,我活……存在,一切都……沒意義。】
這不是他的想法!
大量悲觀的情緒被一股腦的灌輸進餘凜之的大腦,腦仁深處傳來劇烈的刺痛感,他輕輕抽氣,捂住了腦袋。
這是……與原主共感了?
他顧不上疼,将頭磕在冰涼的桌面上,閉上眼,任由思緒被粗暴牽拉着,沉入一片晦暗的海洋。
恍惚間,他似乎與一雙眼睛對視。
這雙眼和他的極其相似,重睑深深壓入,連淚溝、眼尾的弧度都一模一樣,懶懶倦倦的半阖着眼皮,露出的小半個瞳仁像是浸泡在冰水裡。
但與餘凜之“萬事随便”的漠然不一樣,對方瞳眸裡壓着的是真實的陰鸷和寂然,僅僅對視一眼,那陰冷的涼意就似乎穿過皮膚,直直地透進了他的骨頭裡。
餘凜之一時陷入失語。
過去對原主的猜測,拼圖一樣擠擠湊湊拼出來的那個少年形象幾乎被這一眼徹底推翻。
那絕不是一個少年能擁有的眼神。
……絕不是一個幼稚的,沒有遭受過萬般苦痛折磨的人能擁有的眼神。
“……你是誰?”
那人譏诮一笑,眼底翻滾出漆黑的惡意與戾氣。
“管好你自己。”
他說。
他消失了。
餘凜之徹底懈了力氣,此時他整個人就像剛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一樣,冷汗不要錢似的往外冒,心悸一陣一陣,疲憊的體感幾乎與昨晚相同。
搞什麼……
*
原主的事情沒法兒琢磨,再怎麼想現在也想不明白。
餘凜之自诩聰明人,不會在搞不明白的事情上多做糾結,頭一直疼到下午,到了晚上放學,走出教室被小涼風一吹,他才感覺舒服了點兒。
看了眼時間,正好八點半。
他本來就打算今天買個手機的,書包裡背着兩千五的現金,買不了什麼特高端的牌子,但也能整上一個配置不錯的手機。
幾個月來這裡的路線圖他倒是閑逛着摸清了,拐了個彎順着天雲街往下走,沒走多遠就看見個還開着門的手機店。
這個世界的品牌他沒得空去了解,也就隻能在買産品的時候撐着耐心聽銷售員講解,最後買了一款2399元,性價比相對較高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