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招拍拍他的肩膀:“能不能暴富就看你了。”
鏡瓷抱着暴富的使命,铿锵有力地往前走。
他今天穿了嫩粉色的水手服襯衫和馬克龍藍色短褲,皙白的臉頰被點了一點雀斑,搭配卷卷的頭發像是從國外來的小王子。
馮招還給他戴上了一頂配套的貝雷帽,隻不過貝雷帽夾得不是很緊,鏡瓷走路時感覺它搖搖欲墜。
鏡瓷扶了扶帽子,緊張又勇敢地踏入了這扇小門:“老師們好,我是——”
門裡的聲音驟停,随後迎面便是一道難以置信的聲音:“你是怎麼進來的?”
鏡瓷愣愣地擡頭,發現被他吓暈的男人居然也在。
薄骓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神情不悅,像是要發火,聲音冷凝如冰,唇邊明明帶笑,可并不讓人感到高興:“膽子這麼大嗎,敢追到這裡來?”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歡聲笑語都消失了,鏡瓷卻反倒有些驚喜:“你也在這嗎?真好。”
薄骓冷笑一聲:“你覺得我在和你說好話?”
鏡瓷平時遇到的基本都是商販,人家賣東西自然說的都是好話,慣得他對惡意十分遲鈍:“不是嗎?”
薄骓被他蠢笑了。
鏡瓷仔細觀察他的神色,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眉間發冷。
“你在生氣嗎?”鏡瓷也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小心翼翼地道歉,“對不起……”
薄骓皺着眉,正要說話,卻忽然被一個年長些的聲音打斷:“怎麼了,都不進來?”
薄骓向來尊重前輩,聞言側過身:“沒什麼,楊老師您繼續吧。”
鏡瓷看到了他身後的兩人,坐在正中間的頭頂有幾縷白發,身穿棕色唐裝,語調溫柔,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長者的慈祥。
他左邊空了一個位置,而右邊則坐了一個燙着大波浪的女人,紅唇耀眼,眉眼間英氣十足,有股銳利的美。
但鏡瓷可沒空去糾結他們在想什麼,因為他這會才意識到自己除明姐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馮招什麼都教了,教他怎麼看鏡頭,怎麼四兩拔千斤地應付别人,偏偏忘記告訴他一起上綜藝的都有誰,叫什麼名字。
燙着大波浪的女人朝鏡瓷招招手:“诶喲,小夥子怪俊咧,來來來,叫什麼名字,讓姐姐認識一下?”
薄骓欲揭穿鏡瓷的真面目:“明姐,他不是什麼好……”
可鏡瓷溜得跟兔子一樣快,眨眼就跑到了茶幾前。
他有樣學樣地跟着薄骓叫明姐,再一次鼓起了勇氣:“我叫鏡瓷,是新來的小助手。”
坐在主位的人便是楊盅,他給鏡瓷倒了一杯茶:“好孩子,你先坐吧,還有兩人去拿東西了,就快回來了。”
鏡瓷露出了被馮招教了很久的假笑,含糊地稱呼:“謝謝老師。”
小助手的位置在嘉賓後面,馮招告訴過他了。
薄骓卻忽然抓住了鏡瓷的手腕。
鏡瓷被吓了一跳:“你,我……”
薄骓本來不欲在他人面前朝鏡瓷發難很沒有風度,“别往我這裡走。”
鏡瓷卻很為難:“可是我的位置在你背後。”
薄骓回頭,果然發現了自己身後屬于小助手的高椅。
他當機立斷,主動和明姐換了座位。
“離我遠點。”
薄骓面若冰霜,最終沒忍住,冷冷地警告鏡瓷,“再敢貼上來别怪我不客氣。”
鏡瓷不明白他為什麼發難,可自己還要和他道歉呢,不道歉就會牽連因果,牽連上因果後要是這男人突然橫死鏡瓷就會遭殃。
他不敢頂嘴,唯唯諾諾地說了聲好。
明姐一眼就看出了他們倆之間的眉眼官司,笑着問:“怎麼了這是?之前認識啊。”
薄骓喝了一口茶,“算不上認識,孽緣。”
明姐這麼多年來不是白混的,她是個人精,一看鏡瓷委屈巴巴的模樣和薄骓冷冷淡淡的态度瞬間就什麼都明白了。反正現在攝像頭也沒開,她眨眨眼:“前任?”
“噗——”
薄骓狼狽地抽出幾張紙巾,身邊的楊盅都被他吓了一跳,幫他拍起背來,“怎麼這麼不小心,心急了?”
薄骓咳得不行,拼命擺手:“不、不是,我們沒有。”
鏡瓷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前任,但也跟着否認:“不是的。”
明姐了然,隻當他們在鬧别扭,“不是就不是吧,小薄啊,男人要大度一點,斤斤計較可沒有好結果。”
薄骓好不容易喘上的氣又要斷了:“不是,我真沒有……”
明姐卻已經轉移了話題,去和楊盅聊她以前的戀愛史了,主動給這對鬧别扭的小情侶交流的空間。
薄骓撫了撫心口,正欲繼續解釋時,導演忽然拿着大喇叭發話了:“各位老師,我們準備開攝像頭了。”
薄骓:“……”
薄骓硬生生錯過了解釋的良機,差點沒嘔出血來,他氣笑了,“小私生,你是來克我的吧?”
鏡瓷可憐巴巴:“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