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骓卻說:“給我五分鐘,可以嗎?”
鏡瓷抓着自己的劇本無助地看向導演。
他其實五分鐘都不想給。
姚桢卻說:“你們還是談談吧,不要影響了進程。”
不得已鏡瓷隻能抱着劇本跟薄骓進了一個小房間。
薄骓開了燈,讓鏡瓷坐在自己對面。
鏡瓷搖搖頭,他決定速戰速決:“你要說什麼?”
薄骓開門見山:“我們是不是談過?”
鏡瓷誠實地搖頭。
那就是談過了。
薄骓也不傻,他看過被偷拍的視頻與照片,不僅僅是暗巷接吻,還有更多與鏡瓷出門時的照片。
許許多多,全都是貼得極近的照片。
薄骓沒有這些記憶,但照片上的人确實是自己,甚至在與鏡瓷的出遊時他還是笑着的,眼裡飽含愛意,溫柔地注視着鏡瓷。
他一張張地翻過這些照片,試圖回憶起這些經曆,可換來的都是大腦尖銳的疼。
薄骓輕聲問:“我們之間鬧得很難看嗎?”
鏡瓷還是搖頭,“沒有。”
那就是鬧得很難看了。
薄骓坦然問:“是什麼原因?”
鏡瓷感覺他油鹽不進:“我們沒有談過,也沒有分過。”
“我可以叫你小瓷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鏡瓷心裡卻一軟,但還是嘴硬道:“不可以。”
薄骓嘴邊浮現淺笑:“那麼小鏡?瓷瓷?”
鏡瓷不知不覺在他身邊坐下了:“都不許。”
薄骓從善如流:“好吧,可是叫你大名不會顯得生分嗎?”
“沒關系,”鏡瓷還在嘴硬,“反正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麼關系。”
“可是我們要出演一對情侶。”
薄骓提醒他:“是會擁抱、接吻、上……”
鏡瓷紅着臉捂住了他的嘴。
落在唇上的手指纖細冰冷,薄骓也不逗他了,“鏡瓷,我們扮演的角色是相愛的。”
鏡瓷小聲反駁他:“是仇人。”
“先做情人,才是仇人。”
鏡瓷不聽:“殺父仇人。”
“但是我已經愛上你了。”
鏡瓷愣住了,片刻後他反應過來這是孤钤的台詞。
是孤钤的獨白,為他玩弄硫笙的感情而忏悔。
鏡瓷知道這不是薄骓會說的,可他還是覺得腦袋暈暈乎乎,收回了覆在他唇上的手。
“我……”
薄骓問:“你不抗拒,對嗎?你不讨厭這樣的戲碼。”
鏡瓷别開臉:“我隻是敬業。”
“嗯,敬業,”薄骓靠在沙發上 ,“敬業的小演員現在接受吻戲了嗎?”
鏡瓷又不說話了。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什麼圈套,原本說好五分鐘冷冰冰的談話怎麼變成了如今這樣。
好像又回到和薄骓同居的日子了。
鏡瓷還是說不要,甚至自暴自棄:“我們已經分手了!”
薄骓深吸一口氣:“看來分手應該是我的錯了……但我們是在演戲。”
他循循善誘:“你演的角色叫什麼呢?”
鏡瓷感覺他傻了:“硫笙。”
“我演的角色叫什麼?”
“孤钤。”
薄骓飛快道:“硫笙和孤钤接吻等于鏡瓷和薄骓接吻嗎?”
鏡瓷果然被繞暈:“等于……等等,我不是硫笙,不對,我是硫笙……”
他頓時眼冒金星,沒上過學的小文盲不會矛盾地看待問題,這下昏頭了。
“我、我……”
薄骓誤導他:“當然不等于了,接吻的是硫笙和孤钤,關鏡瓷和薄骓什麼事呢?”
好像很有道理。
但鏡瓷還是覺得不對勁。
“可是、可是——”可是硫笙是他扮演的啊……
薄骓強勢道:“接吻的是硫笙和孤钤,所以親愛的鏡瓷小朋友,現在你願意了嗎?”
他摁下手機的錄音,果然下一秒鏡瓷迷迷糊糊道:“願意、不、不對……我不願意!”
不重要。
薄骓剪掉後面的錄音,将問話和“願意”的答案放給鏡瓷聽:“你已經同意了。”
鏡瓷回過神來:“薄骓!你使詐!”
他上手去搶薄骓的手機,薄骓眼疾手快地息屏,鏡瓷不知道他的密碼,搶到了也删不掉。
薄骓笑得狡猾,“如果之後有人将這段同意拍攝的錄音放出去……鏡瓷,你覺得怎麼樣呢?”
鏡瓷氣壞了:“你、你、你——”
他的大腦飛快運轉起來,最後發現自己玩不過上了大學的人,瞬間又氣又急,起身就要走。
薄骓一看玩脫了連忙拉住他,“不想拍的話我們就不拍了。”
鏡瓷氣得臉蛋發紅,在昏暗的燈光下紅潤可愛。
“你怎麼變得這麼壞了?”
鏡瓷氣得不行,“你以前根本不這樣的!”
薄骓心虛地移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