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孤钤忽然向前一步。

“可我忍不住了，”孤钤低聲道，“我不想隻能看着你，硫笙。”

硫笙下意識後退，孤钤瞬間出手，将他撲倒在地。

硫笙驚懼得瞳孔放大，“你——”

孤钤撩開他的散亂的額外，溫柔地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我會等你。”

他起身離去，留下臉紅得發燙的硫笙。

“演得不錯嘛。”

薄骓笑了，“臉好紅。”

鏡瓷從沙發上起身，忍不住拍了拍自己通紅的臉。

“你演得也很好啊。”

比之前還要好。

鏡瓷忍不住腹诽，明明之前教他演戲的時候還不這樣的。

他捏着劇本，“為什麼你白天沒有演好呢？”

薄骓卻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回複：“大概率是因為人多吧，我有些緊張了。”

鏡瓷回憶了一下他好像也說過這話。

當時的薄骓是怎麼說來着。

好像是說：“把其他人當空氣就可以了。”

鏡瓷對薄骓複述一遍。

薄骓眨眨眼，詭辯道：“你看，我嘗試把你當空氣了，不行。”

鏡瓷不高興地癟癟嘴：“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方法呢？”

“我告訴你的？”

薄骓随即想起那是自己失去的記憶。

他很快就找到了理由：“我出了車禍，狀态不如前也是正常的。”

鏡瓷恍然大悟，“是哦。”

他伸手摸了摸薄骓被剃得短短的頭發，又鼓起腮幫子吹裡吹：“要快點恢複啊。”

薄骓被他幼稚的話語逗笑了：“嗯，它快好了，小瓷醫生真是神醫。”

第二天的戲薄骓表現得好了很多，晚上甚至提前收工。

鏡瓷獎勵了自己一根雪糕，坐在薄骓的房車裡背着小葉偷吃。

薄骓後一天有另一個片場的單人戲，在和場務商量從A場轉到B場的時間。

十分鐘後他才回來，“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吃點熱的？”

鏡瓷喝熱的容易出水蒸氣，所以他不喜歡太熱的東西。

薄骓碰了碰他的手背：“手都涼了。”

鏡瓷嘴硬：“是你太熱了。”

他有模拟體溫的，隻是有點太低了而已。

薄骓給他倒了杯熱水：“還是小心一點吧。”

鏡瓷假喝了一口，但臉上也還被熱水弄出了些水珠。

“我們今天晚上還要對戲嗎？”

鏡瓷看了通告單，竹林的戲拍完了，而他們明天沒有會碰面的戲。

他要去A組拍，薄骓要去B組拍。

薄骓搖搖頭：“明天的戲不是很難。”

他卻話鋒一轉：“那可不可以請小瓷老師檢查一下我演得好不好呢？”

鏡瓷點點頭：“好呀。”

他吃完了雪糕，想要掩人耳目地回去。

結果還是被小葉抓包了，原來小葉早就看到他拎着根雪糕了，隻是沒抓到他在哪吃。

鏡瓷可憐兮兮：“我真的不會生病的。”

小葉毫不客氣地敲他的腦袋，“還說，還說！”

說完又犯嘀咕，“你到底躲到哪裡偷吃了？衛生間裡也沒人啊。”

鏡瓷對遠處的薄骓眨眼。

和薄骓私底下對戲的好處就是鏡瓷演得越來越好了。

至少這段時間沒出什麼大問題。

但很快就到了鏡瓷覺得最難的一幕。

硫笙開始自己喜歡上孤钤的前後。

前面難在硫笙看孤钤的眼神是愛戀擔憂的，因為硫笙又受傷了，所以做什麼都需要孤钤幫助，硫笙擔心孤钤在捕獲獵物時失敗，所以很擔心他。

後面難在他意識到了自己喜歡孤钤，但卻害怕他知道，看着孤钤的目光就變成了隐秘的眷戀，又擔心連累孤钤被追殺，所以拼盡全力想将他推開。

鏡瓷自己試了一下。

他發現自己明明符合硫笙的心态，可他卻演不出那種隐秘的愛。

鏡瓷理解硫笙，他也擔心自己害了薄骓。

在和薄骓嘗試這一段的時候鏡瓷就頻頻被提醒。

薄骓思索了一下告訴他：“你的眼神……沒有愛意，隻有膽小慎微。”

薄骓能明顯感覺到鏡瓷在演戲時的眼神充滿擔憂，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卻帶着秋水漣漣的哀傷感。

是因為我犯的錯而悲傷嗎？

這是薄骓唯一的想法。

他心軟不已，卻不得不提出無理的要求，“你可以試着……再喜歡我一下嗎？”

鏡瓷沒有說話。

薄骓深吸一口氣：“我們畢竟是演情侶，不是嗎？”

鏡瓷扯着自己的圍巾，垂眸道：“不。”

他的回答在薄骓的意料之中。

薄骓也不勉強，“我們再來一遍吧。”

再來多少遍都沒有用，鏡瓷看他的眼神始終是哀怨的、委屈的、擔心的。

薄骓忽然摸了摸他的臉，“為什麼要拒絕我呢？”

是孤钤的台詞，也是他想問的。

硫笙沒有說話，鏡瓷也緊抿嘴唇。

薄骓苦笑一聲：“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