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親親鏡瓷的耳垂,“是什麼樣的?”
鏡瓷忽然有些膽怯,自己的本體屬實不太好看,裂紋遍布,而且照人也不是很清晰。
“唔,反正就是鏡子。”
他連忙轉換話題:“你知道樂喻是隻兔子嗎?”
薄骓察覺出他對展露本體的抗拒,也不再糾結,順着鏡瓷的話題往下:“他脾氣那麼差居然是隻兔子。”
鏡瓷點點頭,“就是邊先生的那隻兔子,你見過的。”
邊先生去哪都帶着一隻奶黃色的兔子。
薄骓确實見過,這隻兔子脾氣特别差,不給摸就算了,還成天在邊先生懷裡小發雷霆。
他笑了一下:“那确實是他,做人做兔脾氣都挺差的。”
鏡瓷絲毫沒有背後蛐蛐朋友的心虛,“小叔抱的那隻狐狸也是妖,而且還是很厲害的大妖,活了上千年呢。”
“芙芙?”
鏡瓷點點頭。
薄骓心裡嘀咕怎麼給人家起這麼萌的名字。
千年大妖叫芙芙,薄載怎麼想的。
“那麼辭鏡也是鏡子嗎?”
薄骓忽然想起來,“我看他名字裡有個鏡字。”
“不是,”鏡瓷搖搖頭,“他是白瓷,是我旁邊的白瓷花瓶,我們倆都是陪葬品。”
薄骓恍然大悟:“我一直以為你叫鏡瓷是因為皮膚和瓷器一樣白。”
随後他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應該不是從博物館裡跑出來的吧?”
“如果是從博物館裡面跑出來的話就好了,這樣我就不是黑戶了。”
“我擔心你會被抓回博物館,”薄骓說,“但你說你是黑戶,所以你沒上過學?”
他又問:“你化形多久了,一點學都沒上過嗎?”
鏡瓷搖頭,“沒有上過,你以前叫我讀完九年義務教育,可是我化形才隻有五年。”
估計是失憶前說的,薄骓連忙滑跪:“那是他不好。”
這麼算來,鏡瓷化形五年會不會等同于人類的五歲?
薄骓感覺不妙,自己好像在犯罪。
他吓得松開了抱着鏡瓷的手,鏡瓷沒發覺他的動作,自顧自說道:“但是據說我已經有意識很久了,辭鏡說我和他在黑暗裡相依為命了幾百年,要是那幾百年裡我們頭頂蓋了所學校就好了,這樣我就完成了很多個九年義務教育……”
薄骓放心地抱了回來,“那寶寶要不要去上學?”
鏡瓷有時候傻乎乎的沒常識,并不是他笨,純粹是因為他沒文化。
所以薄骓想送他去讀書,他也本該受到教育。
鏡瓷真心實意地困惑。
馮招說過做藝人明星不需要多少學曆,會算十以内的加減法就好了。
當他真的入圈後不是誰都沒文化,就連好朋友樂喻都是正兒八經地從大學畢業的。
“對于每個人來說上學的意義都不一樣,”薄骓說,“但是上學能讓你找到不一樣的道路。”
鏡瓷還小,他本該見識更多的路,而不是小小年紀就踏入名利至上的娛樂圈,也不需要拘泥于一間鬼屋。
“人類都要讀書嗎?”
薄骓說是。
他挖了一勺蛋糕塞進鏡瓷嘴裡,“更準确一點是每個人都要受到教育,教育未必能保佑你一生順遂,但能讓你意識到腳下的路該怎麼走。”
“好吧。”
鏡瓷答應得很幹脆。
薄骓有些驚訝:“你不需要猶豫一下嗎?”
“可是我連劇本都看不懂,”鏡瓷有些羞愧,“《逐深》的劇本是你一點點教我的,我們花了很多時間才磨下來。”
那個時候可太痛苦了,薄骓每天帶鏡瓷研究到深夜,他還自嘲說自己沒考教師資格證卻當上語文老師了。
鏡瓷嘟嘟囔囔道:“要是被别人知道我是演員卻看不懂劇本可太丢人了。”
薄骓:“……”
這确實是一件大事。
他摸摸鏡瓷的頭:“沒關系,你才變成人多少年啊,這個時候開始學習是正好的。”
鏡瓷親親他,“好。”
薄骓拿過手機查了查日曆,“我們拍完《逐深》後春季學期應該就開學了,剛好可以給你找老師先學一學小學的内容,然後我們先上初三,再上高中……”
鏡瓷自己算了算時間,“那我要好多年才能讀大學诶。”
“也才四年吧,”薄骓覺得已經很快了,“對于普通人來說算快了。”
他也不指望鏡瓷考多好的學校,找一個差不多藝術學院也行。
鏡瓷問:“我不可以一開始就上高中嗎?”
“可是寶寶你都沒有讀過初中,”他捏着鏡瓷的臉,“你沒有中考成績啊。”
“那我可以去考呀。”
鏡瓷說:“我好想做大學生哦,這樣一下就能看懂劇本了。”
薄骓被他逗笑了,鏡瓷不高興地瞪圓眼睛:“考上大學的不準笑。”
他親親鏡瓷的臉,“上大學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不是一蹴而就。”
鏡瓷失望極了:“好吧。”
“但是我相信寶寶一定能考上的。”
薄骓哄鏡瓷去刷牙了,“首先我們得先把戲拍完……”
鏡瓷從他身上跳下來,“好。”
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機身微微震動,他下意識低頭去看。
【薄載放在李涉榮身上的符有了點動靜,恐怕他先前上過李涉榮的身,估計會借他去到首都,你注意一點周圍,别出事了。】
鏡瓷心中立即敲起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