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眼眸微眯,看着季之揚,片刻後,開口道:“哦?是嗎?你倒是忠心耿耿?”
昨日答應他不再去仙品居,今日又如此着急,仙品居有什麼讓他迷戀的?
男妓?還是真的想找機會去傳遞消息?
“伺候王爺,是奴才的本分。”
顧懷輕嗤一聲,“那你便跟着吧。”
說完,顧懷起身往外走,季之揚趕緊跟上。兩人來到門口,顧泉的轎子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王爺!”轎夫看見顧懷,趕緊掀開簾子。
顧懷彎腰,鑽入轎内。
季之揚擡腳也準備踏上轎子,卻被顧懷喚住。
顧懷挑開簾子,冷漠道:“你上來作甚?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季之揚咬了咬牙。
算了,忍。
誰讓他現在隻是個侍從呢!
他轉身,坐在轎夫旁邊。
顧懷放下簾子。
顧泉見狀,對轎夫道:“走!”
轎夫駕着馬車,朝着仙品居疾馳而去。
顧泉從吹動簾子的縫隙中看了一眼季之揚,又扭頭看向顧懷,“他是何人?之前從未見過。”
“侍從。”顧懷淡淡的回了兩個字,然後轉移話題:“哥,咱們以後别去仙品居了,那裡的味道實在太難聞。而且酒也并沒有多好喝,我都膩了。”
自從仙品居換老闆後,顧泉幾乎日日都要拉着他去。開始道那裡的酒好喝,顧懷确實也信了,每次去,兩人也都隻是喝酒,自前幾日起,顧泉突然開始找男妓陪他,還帶男妓回府……
見顧泉不答話,顧懷又道:“哥,你莫不是看上了仙品居的男妓?”
顧泉肉眼可見的一滞,随即道:“莫要胡言。”
他确實喜歡上了一個人,可他想不明白,雲城一别不過兩年,他怎麼就自甘堕落到成了男妓?
“哥,你上次帶男妓回府的事,若是被父皇知曉,必定會大發雷霆。”
怪不得派去的人說找不到他。
分别時他說過會去接他的,他為何不等他?
雲城到宜都隻需要三個月,他既早就來了,為何不去找他,偏生要在這裡做男妓?
若不是那日在将軍府看到他,他都不知他在此……
他日日想着他,念着他,可他明在宜都,卻連半點音訊都不願給他。
“顧逸養在東宮的男寵被父皇發現,父皇大怒,禁足了他兩個月。若是我們再繼續去仙品居,被父皇知曉,必定會遭殃……”顧懷自顧自的說着。
每每想到他會在别人懷裡嬌笑,想到他會在别人懷裡親吻,想到他的手指在别人胸膛撫摸,想到他和其他男子在一起......
顧泉眼神逐漸陰沉,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出現,更不能容許别人染指他心愛的人。
顧懷說了半天,發覺顧泉的臉色不太對勁,擔憂的喊道:“哥?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顧泉回神,深吸一口氣,搖搖頭,“無礙。顧景可是往東宮送了好多美人,就算禁足,顧逸也未必閑的下來。”
話落,馬車停了下來,外面小厮道:“王爺,到了。”
顧懷掀開簾子,率先走下轎子,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季之揚。
季之揚低垂着腦袋,看着地面,似是在思索些什麼。
顧懷看着他,眉頭蹙起,“跟上。”
季之揚趕緊跟上。
在踏入仙品居時,不小心撞到了一男子。
“小心。”男子伸手扶住季之揚的胳膊,看清他的樣貌後,心中驚愕。
是他?那日撞到我的……omega?
男子穿着一身青色長衫,腰間系着一條綢帶,長相俊朗儒雅,眉宇間卻透露着與生俱來的桀骜與傲慢。
他似是剛飲過酒,臉頰有些泛紅,身上散發着清香淡雅的酒香,若是仔細聞,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竹子清香。他右手抓着季之揚的小臂,一雙漆黑深邃的鳳眸正注視着他。
季之揚甩了甩胳膊,“多謝。”
男子收回手,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不必客氣。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是從哪裡來的?”
季之揚皺眉,他這是在查戶口麼?
這古代人的搭讪方式真夠老土的!
且不說一身酒氣,剛從窯子裡出來,還敢來調戲他?
“公子?”
男子看着他,似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季之揚看着他,欲開口時,突然聽到顧懷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季之揚!”
男子一愣,随即看向顧懷,顧懷盯着他,目光冰冷,似是想要把他吃掉一般。
季之揚渾身一顫,轉眸,便對上了顧懷冷冽的目光,心中一凜,擡步欲走,卻被男子拉住。
“我叫韓敬之,是仙香樓的老闆,你若是……”
煩死了!你是那裡的老闆關我屁事!
趕緊放開,顧懷本來就懷疑我,這拉拉扯扯的,讓他瞧見了,又以為我在傳遞什麼信息呢!
男子的話還未說完,季之揚已然揮袖,狠狠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跑向顧懷。
看着他的背影,韓敬之眉毛微微挑了挑,自語道:“季之揚?”
這個世界……真的有omega!
他到底是從何處來的?是和他來自同一個世界嗎?
若是,剛剛對他釋放信息素,他為何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顧懷看着跑過來的季之揚,瞥了一眼還在原地的韓敬之,冷聲問:“他是何人?”
他的聲音很冷,像是冬日寒風刮在耳畔,令人不由打了個寒噤。
季之揚腳步頓了頓,看向顧懷,眼睛眨了眨,“奴才不認識。”
顧懷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不認識,他為何拉住你?不認識,你們方才有說有笑?你當本王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