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揚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他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睛,掃了一眼四周的擺設,一時有些恍惚,昨日喝多好像斷片了。
腦子裡混沌一團,思維也遲鈍,完全不記得具體的事情,連自己怎麼回的王府都毫無印象。
他掙紮着坐起身,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腰間傳來陣陣疼痛,令他皺了皺眉,倒抽冷氣,手搭在腰上揉了揉。
醉酒頭痛很正常,怎麼腰也疼?
難不成昨日喝多不小心摔跤了?
季之揚揉了揉腰,努力回憶昨日發生的事情。昨夜醉酒的記憶很零散,大部分都是他在仙香樓和韓敬之喝酒的場景……不過後來好像隐約看到了顧懷……又好像是在做夢……
不過他昨日未按時回來用晚膳,顧懷今日怕是要大發雷霆了。
算了,管他呢!
他剛掀起錦被準備下床,門吱呀一聲開了,顧懷端着粥邁步走了進來。季之揚一怔,忙縮回手,躺回床上,扯過被子将自己整個包起來。
顧懷走到床榻邊,隔着被子輕輕拍了拍,“還難受嗎?”
季之揚裝睡不理他,将被子捂得緊緊的。
顧懷伸手扯開他的被子,季之揚閉着眼背對着他。
顧懷輕笑出聲。
他将托盤放到矮幾上,輕聲道:“起來吃點東西吧。”
季之揚躲在錦被下,甕聲甕氣道:“不餓。”
顧懷坐在床沿邊,手搭在他的肩上,語氣寵溺:“昨夜宿醉,不吃東西胃肯定難受。聽話,把粥喝掉。”
見季之揚依舊不動,他俯身将人抱起,坐在自己腿上,端起粥碗喂他喝粥。
季之揚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掙紮着抗拒。顧懷卻固執的摟着他不放,舀了粥送到他唇邊。
季之揚伸手拿碗,“我自己來。”
顧懷握着勺子,将勺中的粥吹涼送到他嘴邊,“我喂你。”
季之揚偏過頭去,“我身為奴才,怎敢讓主子伺候。”
顧懷輕笑:“誰說你是奴才了?嗯?”
季之揚冷哼一聲,沒有答腔。
顧懷輕撫着他的脊背,誘哄着:“乖乖聽話,把粥吃了。”
季之揚扭動幾下,避開他的觸碰,想下去卻被他牢牢禁锢住,隻得作罷。
季之揚不喝,顧懷便将粥碗放在矮幾上,攬着他的腰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看自己。
季之揚撇過頭去。
顧懷輕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轉過頭來。
季之揚皺了皺眉,“你到底要幹嘛?”
昨日未回來用晚膳,來興師問罪了?
你都要成婚了我還回來幹嘛?
來伺候你們嗎?
顧懷低笑着,将唇湊近他的嘴角,輕啄了一下。
季之揚皺眉,想下來。顧懷卻将他緊緊摟住,“你醉酒,是因為知道我要娶妻而難過?”
他怎麼知道?
難道昨日,是他接我回來的?
……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還想向我炫耀一番嗎?
季之揚遲疑了一秒,别過頭去,“沒有!”
顧懷眉眼帶笑,輕捏他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真沒有?”
季之揚打掉他的手,“沒有!我為什麼要難過?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還要恭喜你們!”
不光恭喜,我還祝福你們,不孕不育,兒孫滿堂!
顧懷失笑,捏了捏他的臉頰,摟着他的腰肢将他往前拉,“我瞧着你可不像是在恭喜我。”
他離他很近,呼吸噴灑在季之揚的臉頰上,癢酥酥的。
他又靠近了一些,忽地吻上他的唇。
季之揚渾身僵硬了一瞬,立馬伸手推搡他的胸膛,怒斥道:“松開…你…唔……”
他到底要幹嘛?
他都要成婚了,為何還要這樣?
他把他當什麼?
季之揚使勁掰開他圈住自己的手臂,想從他懷中退出。顧懷不讓,将他緊緊箍在懷裡,看着他憤怒的雙眸,認真道:“我不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