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雲錦愛的一直是顧泉。雲錦的心很小,愛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再也裝不下别人了。
他不介意,隻要雲錦開心,隻要自己能陪着他,他便知足了。
他想松開他,卻又舍不得。
雲錦拍拍他的後背,柔聲道:“好了,快松開,讓旁人瞧見了,豈不是要笑話你。”
宋檀玉戀戀不舍的松開手,退後一步,打量雲錦的臉色。
雖然雲錦強撐着笑容,可眉宇間仍殘存着濃烈的哀愁,令人憐惜。
這些年,雲錦受了太多的委屈。
宋檀玉抿了抿唇,心中鈍鈍的疼,忽然上前一步,将雲錦再次擁進懷中。
雲錦僵硬了一瞬。
宋檀玉收攏了雙臂,将雲錦抱得很緊很緊,他啞聲道:“阿錦,不要難過,以後有我呢,我保證不讓你受一丁點傷害。”
他說不出什麼甜蜜的話,隻想将自己心中所想傾訴而出。他希望雲錦能夠記住,以後,他會盡自己所能,保護好他。
雲錦怔了怔,忽然覺得鼻頭泛酸,心裡翻騰着複雜的滋味。他閉上了眼睛,拍了拍宋檀玉的背,輕笑道:“謝謝你,檀玉。”
他的話音剛落,宋檀玉就将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悶聲道:“不,阿錦,是我要謝謝你。”
謝謝你,你不嫌棄我,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季之揚和韓敬之從仙品居出來後,又回了仙香樓,吃飽喝足後,才回的王府。
雲福站在王府門口,着急的來回踱步。馬車停下,季之揚下來,他趕忙迎了上去,“季公子,您可算回來了,都這個時辰了,奴才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
他一面說,一面仔細觀察着季之揚的臉色,見他時不時的揉揉腹部,猜測他可能餓壞了,忙吩咐丫鬟去廚房端飯菜。
季之揚擺手阻攔,含糊地道:“不用了,我吃過了,我先回房了。”
說罷,匆匆離開。
雲福愣在原處,覺得季之揚有點怪怪的,但具體哪裡怪,他一時又說不上來。
季之揚回到屋内,褪去衣衫,看到胳膊和中腹處的淤青,不禁皺眉。
這可千萬不能讓顧懷知道。若被他知道了,定是要發脾氣了。還好,他這幾日不在府中,等他回來,這些痕迹差不多已經消失了。
他舒了口氣,剛躺在床上準備歇息,雲福便帶着下人來伺候他沐浴。
他原本想着身上有傷,能避則避,不想雲福執意要伺候他沐浴,雖然腹部被水遮擋,但胳膊上的淤青,還是被雲福看了出來。
方才見他一直揉腹部,雲福便覺得不對勁。此時瞧見這一幕,他頓時吓白了臉。王爺出府時千叮咛萬囑咐,讓他照顧好季之揚,此刻他受了傷,他怎麼交代的清楚?
雲福慌張道:“季、季公子,您怎麼受傷了?快讓奴才看看,可嚴重?要不要請個太醫……”
季之揚擺擺手,“沒什麼大礙,不用擔心,過幾日便好了。”
雲福哪裡肯信,“您都這樣了,怎麼可能不要緊。若您出事了,王爺回來必定要責罰奴才的。”說完,他扭頭沖下人道:“趕緊去請江太醫來……”
話音未落,便被季之揚制止了,“真的不用,我就是……不小心撞到了牆上,過幾日便好了。”他頓了頓,又道:“我已經去醫館瞧過了,郎中說不打緊,此事就這樣,莫要告訴王爺。”
他既說無事,雲福也隻好作罷。
後面的幾日,季之揚仍舊是早出晚歸,每日都同韓敬之去仙品居。
不知是不是上次的警告起了作用,李華再也沒有來找過雲錦的麻煩。
顧懷回來的那日,季之揚沒有出府,一早便起來等待。
直到午膳過後,顧懷才回府。
他穿着墨色長袍,腰系同色寬帶,俊美的臉龐沉靜如常,隻微微蹙着眉心,好似此刻的情緒并不好。
季之揚微微眯眼,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并未瞧見他的異樣。
隻覺得這個男子,怎的生的如此好看。
身材比例也好,簡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分開七日,他沒有一日是不想他的,白日裡還好,特别是到了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想,顧懷應當也是如此吧。
季之揚朝他走過去,眼中盛滿了笑意,眉宇間滿是喜悅,“你回來啦?累嗎?可有用過膳了?”
顧懷看着他,心好像被揪了一下,輕聲道:“用過了。”
他張了張口,喉結滾動兩下,最終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伸開雙手,将季之揚攬到了懷裡,緊緊抱着他,力度之大,仿佛要将他融進自己的骨血中,“我好想你,你有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