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遇到什麼煩心事呢?
難不成又和裴寂鬧别扭了?
“之揚,我……”江妄猶豫了半晌,深深的歎了口氣,“我…我……”
季之揚更加疑惑,“到底怎麼了?”
江妄咬了咬牙,道:“我三日前醉了酒,把我哥給睡了……”
季之揚一愣,端着酒碗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我已經躲了他三日了,我是沒臉見他了,他肯定讨厭死我了。”江妄一副頹廢的模樣,趴在桌案上,喃喃道:“之揚,你說若是我哥真的不理我了,我該怎麼辦?”
季之揚眨了眨眼睛。
他方才聽到了什麼?
江妄把裴寂睡了?
若如此……裴寂應該很開心才是吧,怎可能讨厭他。
之前他便瞧着,裴寂瞧江妄的眼神不太對勁,特别是剛開始,他同江妄一起出府玩時,裴寂總是對他冷着臉,他還以為是因為顧懷的原因,現在想想,許是怕他拐走江妄吧。
“之揚?你有在聽我說嗎?”見季之揚一動不動的望着自己,江妄推了推他,小聲道:“我到底該怎麼辦?我哥肯定後悔把我撿回家了。”
說着說着,江妄便又趴在桌上嗚嗚咽咽起來。
季之揚安撫似的拍了拍江妄的肩膀,“裴侍衛不會讨厭你的,你别擔心。”他喝了口酒,“我倒覺得,裴侍衛也喜歡你……”
江妄雙手抱頭,“他對我,隻是哥哥對弟弟……
他、他前幾日還同我說,等過些時日,他要給我說親呢。”
都要給我說親了,怎地可能對我有那種感情……
我為何要娶妻?
若是可以,我想一直待在哥哥身邊。
可是……現在他肯定恨死我了……我真的沒臉見他了。
想到這,江妄的心情愈發郁悶。
季之揚看着他,扯了扯唇角,“我倒是覺得,裴侍衛對你并非兄弟之情……”他頓了頓,“你喜歡裴侍衛嗎?事已至此,若是喜歡,不妨借此機會,與他說清楚吧。”
不知裴寂是何時撿到江妄的,即便剛開始把江妄當弟弟,到後來,這份感情估計就變了……具體何時變得,誰知道呢。
反正他穿越過來遇到二人時,便已經變了。
現在想想,那時隻要他同江妄一起,被裴寂瞧見,裴寂看他的眼神,便異常的奇怪,像是看情敵的眼神……
那時候他沒多想,現在想來,或許,裴寂便是因為吃味兒,所以才對他冷冰冰的。
或許,他們兩人的關系早便不對勁了,隻是江妄沒發現罷了。
而且,裴寂有武功,若不是喜歡江妄,江妄怎麼可能在床榻上近的了他的身?
聽了季之揚的話,江妄愣了片刻,猛地搖了搖頭,語氣堅決的道:“不行!我說不出口……我現在看見我哥,我就怕……”
他怕,他不敢說,若是将對裴寂生出的愛慕之情宣洩出來,裴寂真的生氣了該如何?
……他又是何時對裴寂生出了那樣的感情呢?
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想一直和裴寂在一起,不想娶妻生子。
瞧見裴寂和旁人親昵,他便控制不住的嫉妒,甚至會胡思亂想,裴寂是不是喜歡那人,是不是想要同他/她厮守終身……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慕,他隻想一輩子和裴寂在一起,無論發生任何事……
“之揚,我……”江妄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垂下了頭,歎了口氣,道:“算了算了……不提了。大不了我躲上他幾日。”
等他忘了此事,我們還像以前一樣……
他擡頭沖季之揚笑了笑,道:“之揚,今日你怕是的收留我了。”說罷,舉起酒碗碰了碰季之揚的酒碗,仰頭将碗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季之揚也跟着幹了,放下酒碗,笑眯眯道:“好啊,今夜就住在我這吧。”
反正顧懷成婚,也不一定來。
兩人邊聊邊喝,很快,兩壇酒見底,兩人覺得不過瘾,喚來下人又添了幾壇酒,繼續對酌。
季之揚透過窗外看着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裡突然有些失落。
也不知現在顧懷在做什麼?是不是已經拜堂了呢?
除了他和江妄的聲音,他聽不到一點動靜,安靜的根本不像是要成婚的日子。
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雖然聽不到外面熱鬧的動靜,但他能想到,那邊定然是賓客盈門,紅妝漫天。
顧懷此刻應該穿着喜服,站在花轎前迎新娘子入門吧?然後站在高台上,受衆位朝臣祝賀吧?
他是王爺,要迎新娘子入門嗎?應當不用吧……
但是,肯定會拜堂吧……
也不知顧懷的新娘子長得漂亮不漂亮……是個什麼樣性格的女子。
季之揚勾了勾唇,卻忽略了心口的刺痛,他又給自己倒了碗酒,低聲道:“婚禮,應該快要開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