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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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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

寒風從四面八方吹襲而來,獵獵風聲應和着無數手持長矛、鈍擊地面的胡戎族人的喊殺和怒吼。

沈行約稀裡糊塗地出現在這裡,以一個跪立的姿勢,雙臂被高高架起,捆在身後行刑的木架上,頭顱深深地低垂下去。

這處位于王庭西北山坡、以巨石土台壘造的祭壇,是胡戎部落進行喪祭儀式、準備人牲祭品的祭台,剺面的祭巫在他身前扭曲四肢,拍打手掌擊着節拍,嘴裡正怪異地吟唱着什麼,時而低語、時而高亢。

祭台兩側,打赤膊的胡戎男兒舉起牛角号,仰起頭吹出一陣陣低沉又粗犷的角聲。巫師與頭戴長羽、身着獸皮的祭司舉起火把,又瘋一般地舞動起來。

“殺了他!殺了他!”

祭台下人聲如沸。

‘轟’地一聲巨響。

碩大的火把自他眼前一晃而過,紅光過後,嘣燙的火星呲拉拉地燃滅。

“殺了燕帝——!”

“殺了沈鐩——!”

沈行約陰冷的視線緩慢擡起。

“殺了他——!”

“殺了沈鐩——!!”

“沈、鐩……?”

毫無預兆地,沈行約突然癫狂大笑:“哈哈哈沈鐩!”

到了這種時候,沈行約再也抑制不住背鍋俠的憤怒,神色癫狂,像條野狗一樣破口大罵:

“靠恁娘——給你能嘞、你個信球王八羔子!!你打渣子哩是吧?一朝教我逮住我諾思你!我一巴掌臉給你胡茬!一腳喯死你個龜孫!”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他身前的巫師和祭司都吓了一跳。

祭台下方,人群擁簇着的王座前,老閻都少有疑惑地擰起眉頭,巴裡贊與平義微微色變,王子們對着這一幕冷眼而視,車牧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東邊的草原。

一旁的呼延氏作旁觀狀,摩陀厲聲道:“這狗皇帝在做什麼?死到臨頭還這麼敢猖狂?!”

老閻都示意他噤聲,朝台上擺擺手,祭司等人相繼退下,隻剩巫師一人站在祭台中央,對着寂寥月色,仰天長吟。

随之,無數胡戎子民一同吟唱起來,祭台四周火焰熊熊燃燒着,火光映照在胡戎每一個族人的臉上,他們的神情或憂、或喜,或悲、或怨,仿佛是對死去亡魂的哀悼和追思,亦或是對草原神靈的崇敬與誠服。

古老而神聖的吟唱儀式過後,巫師合上眼,虔誠默念着祭詞,再度睜眼時,他從懷中掏出一把骨刀,雙手托舉着刀刃,顫栗轉身。

祭台下方,人群的喊殺咒罵聲再度激昂起來。

“殺!殺!殺——!”

霎時間,天地變色,風聲狂亂,淩厲的狂風吹亂他的短發,沈行約張大雙眸,看着那打扮不人不鬼的巫師步步朝自己走來,原本托刀的姿勢也變為了雙手持握。

骨刀鋒利的刀尖被打磨地異常光滑,刀刃閃爍着冷光,冒出森森鬼氣。

沈行約咽了下口水。

“……你們、你們要對我做什麼?”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在大燕遇到的那些文武百官個個都是瘋子,而今再被押送到這個兇悍而又野蠻的草原部落,這裡的人被發左衽,衣皮革、執矛戈,簡直就是一群不曾開蒙教化的野人。

瘋子再可怕,畢竟是接受過文明教育的,幹的事再出格也就那樣;可野人就不同了,野人瘋起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别、别過來啊你——”

沈行約狂喘着,奮力地掙着一側膀子,像被釘在砧闆上的魚那樣垂死掙紮,巫師靠近他時,骨刀的鋒芒晃在他眼前,令沈行約不自覺地側避了一下。

很冷。

在這風浪中,他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兩名胡戎男兒上前按住他,迫使沈行約不得不屈身擡起頭顱,直面這一切,然後,他看到了胡戎族人那一雙雙眼睛、以及這群人眼中熊熊燃燒着的、仇恨的滔天烈焰。

每一個人都對他怒目而視,恨不能将他當場生吞活剝。

我靠、來真的……

冰涼的骨刀抵在他頸上,那一刻,沈行約突然愣怔了一下:

我、我就要死了嗎?

短短一瞬的惶惑,卻在他腦中激蕩起千頭萬緒,驚濤拍浪,對生命的無限眷戀與渴望令他在這一刻突然湧現出一股莫大的不甘,随之一個混沌曠遠的聲音在他頭腦中閃現——

不、不對。

這不可能,我不能死。

沈行約擡眸看向天際,狂風怒号,烏雲蔽月,四處洶湧的篝火連成一片火海。

在他仰頭的一瞬間,一道燒焦般的詭異紋路在他後頸處隐隐顯現,那紋路一如木炭燃燒時、蔓延吞噬的赤色火芯,隐秘地一閃即逝。

不——

我不是沈鐩。

我是沈行約。

我不能死!

起碼是、不能替那什麼沈鐩去死。

沈行約咽了一下口水,瞳仁微微震顫,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被喚起,在他體内遊走竄動,蓄勢待發,将欲沖破禁锢,下一秒,巫師手持骨刀,動作利落地在他胸膛前劃開一道口子。

刀刃劃破蒼白的肌膚,随之,一道烈焰灼燒而過的詭異紋路緩慢浮現。

像一幅古老圖騰被喚起,詭谲的紋絡自刀傷處迅速蔓延,又很快沒入肌理,與那刀傷一道消失不見。

巫師難以置信地張大雙眼,又惶急地補上一刀,鮮血才淋漓地濺灑出來。

這一刀,是祭奠草原戰死的武士亡魂。

“好——!”

祭台下衆人爆發出排山倒海般的呼喝。

“你、你敢刀我——?”

沈行約猩紅的雙眸泛着詭谲的光,眉間一團黑影缭繞。

目光相觸的刹那間,巫師心頭竟是陡然一驚。

他這一生之中,曾用手中的這把骨刀,親手獻祭了數以千計的人牲,可從沒有一個胡人、漢人亦或是奴隸,敢在行刑時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這個年輕男人看向他的目光,平靜卻又顯得異常可怖。

那雙深邃的瞳仁之中,仿佛封印着某種古老的神力,讓人不寒而栗。

為什麼?

巫師心中布滿疑懼。

難道,就隻因為……他是中原的皇帝?

盡管他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然而祭祀儀式不能中斷,巫師隻得鎮定下來,舉起骨刀,在剛剛那道傷口上,又迅速劃下另一道口子。

兩道傷痕交叉,鮮血緩慢地流淌出來,順着衣料流到了地上。

這一刀,祭天胡戎二十六部族人所共同信仰的天地鬼神。

“好——!”

又是一陣呼喝聲響徹原野。

老閻都背靠王座,注視着祭台上的青年,渾濁的雙目定定落在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巴裡贊的目光從祭台下的衆人面上一掃而過,末了低下頭,側身附在閻都耳邊低語,老閻都聽過後眼珠轉了半圈,扭頭看向衆王子,三王子蕭拓與四王子葷憂不在,他皺眉思慮了一瞬,最後轉向車牧。

車牧單膝跪下,恭敬道:“父王。”

“不像話,”老閻都語氣中帶了幾分責問意味:“你的兩個弟弟到哪去了?”

“父王,四弟離帳前與我說過,他放心不下,要去盯一眼北坡的牛羊,”車牧說着,目光一瞥攝提格,繼續道:“至于攝赫,他一向行事随心所欲,兒臣不知他的行蹤……”

老閻都擡手止住他的話,攝提格清了清嗓子,目光看向别處,道:“父王,他們回來了。”

蕭拓與四王子葷憂自草原另一側匆匆趕來,葷憂擠進王子的隊伍中央,向老閻都行禮後來到攝提格身側,蕭拓則是去到祭台右後方,遠遠地接收到了攝提格遞過來的視線,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祭台上,儀式還在繼續,沈行約像一頭待宰的羊羔,任由巫師舉着骨刀,分别在他大腿兩側劃開刀口。

這傷口劃得并不深,也沒有等來預想的那般疼痛,單是顯得格外猙獰。

眉宇間那團黑霧若隐若現,沈行約咬着牙,遲鈍地想:

他媽的、這群人是打算把我千刀萬剮嗎?

一刀一刀放血,讓人血流而死,關于這種死法,好像有個官方的稱謂,叫做淩遲。

我就要被淩遲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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