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北金都,夜晚的王帳内燈火通明。
老閻都雙目合掩,仰躺在榻上。除帳幕四處負責值守的甲士外,隻留下兩名近身仆從侍疾。
自雪夜那晚,關澤格如隻身一人離開王庭,餘後幾日,就再沒有人見過他的身影。
巴裡贊與平義等人十分忙碌。
前來王庭拜谒的人絡繹不絕,氈車載着各部長老,往來于部族營地與王庭之間,探視的人衆排成長隊,在王帳外探聽着一切可供捕捉的訊息,以便于從中窺探王庭局勢,從而及早站隊。
然而老閻都病中并不接見一人。
偌大的王帳内,氣氛壓抑而沉悶。
在老閻都所卧的矮榻後部,設有一條秘密暗道,幾乎每隔一個時辰,暗道都會被打開一次。
不斷的有親信從暗道來去,将消息傳遞到老閻都耳邊。
聽到後,他隻是點一點頭,垂垂老矣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巴裡贊趕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在帳門處等了一會,以為王上已經歇下,猶豫片刻,便打算走。
老閻都聽見他的腳步聲,眼皮動了動,牽動沙啞的聲帶,緩緩問道:
“怎麼樣了?”
巴裡贊立刻小步上前,伏在他耳邊說了句話,老閻都這才恍惚睜眼,目光有些渙散,臉上流露出少許不忍神情。
巴裡贊沉默着,等候在榻前,過了一會,老閻都閉了閉眼,歎聲道:
“依照原定計劃行事。”
巴裡贊應了聲,老閻都又道:
“再派幾個人,去看住連鞑。等這陣風波過去,一些話我要親自對他說。”
巴裡贊應聲退下。
另一側的呼延大營中,一行人馬冒夜來訪。
在後營的一間穹廬内,這群人展開了絕密的會談。
類似這樣的密談,此前已經有過兩次。
衆人圍坐一庭,各自發表看法,說來說去,為得都是一件事——迅速糾集兵力,發動政變,奪取胡戎政權。
呼延勃爾同樣清楚,胡戎王突發重病,王子們外出冬狩,此刻的王庭,俨然成為了一具權力空殼,早已失去往日的秩序和威嚴。
王庭空虛,這樣的機會絕無僅有。
據呼延部的探哨回報,胡戎主兵力還留在兵營未動,王庭之中,值守的甲兵并未增加。
隻要他們能迅速商定計策,撥出一部分力量,向北牽制住主兵營,短暫切斷這二者間的聯系,再舉全力,對金都王庭發動突襲。以雷霆之勢,摧毀王庭防禦,王權易位不過俯仰之間。
連日内,關于胡戎各部的清查不斷,引得一些部落長老怨聲載道。
而主張謀反的人衆之中,不乏有位高權重者,呼延姝已死丈夫的父親,也是其中的一位部族長老主張舉事,認為王庭勢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們施壓,早已将目光瞄準了他們這些舊部勢力。
這是在逼着他們謀反。
穹廬内,呼延勃爾沉吟少許,久久未做決斷。
他在等一個時機。
一個一旦起事,就再無回桓餘地的最佳時機。
***
月影漫過山林,矮帳前,火堆還在噼啪燃着。
源源不斷的火光滲透夜色,散發出橘黃色的光暈,穿過帳篷,泛起柔和暖調,令這原本冷寂的空間,忽然有種被炙烤着的溫暖。
半睡半醒時,沈行約皺了皺眉,别扭地在氈毯下換了個姿勢。
感受到蕭拓抱着他,下身某個事物逐漸硬挺,正頂着他的腰,沈行約不堪其擾,意識迷蒙,回手推他:“……别拿你那個狗玩意對着我。”
“?”
蕭拓撐起手臂看他,因為這一句話,反倒勾起他的情緻來了:
“什麼狗玩意,你說清楚了。”
蕭拓邊說着,貼身欺近了,高挺的鼻梁湊近在沈行約脖頸處不住摩挲,一陣又頂又蹭,同時一手摸索着,伸進中衣裡側,這下沈行約睡不成了,有些困倦地睜開眼,正對上蕭拓深邃的眼眸。
張了張嘴,他一時結舌:“……又來?”
“你不想?”蕭拓盯着對方紅潤的唇看,按捺着想要吻上去的沖動。
蕭拓覺得,沈行約這般不情願的模樣很性感,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便一翻身,将他壓在身.下。
“……不想啊,”趕了一天路,沈行約隻想睡個安穩覺,擡手橫在兩人之間,他把頭别過去,又閉上眼:
“你不累?渾身秒勁兒,可使裡慌。”
蕭拓:“……”
“……别說方言。”
沈行約:“……”
“搞你的,我睡一會。”
說罷沈行約扯來些氈毯,将頭臉一蒙,作出一副任其擺布的樣子。
蕭拓看他這樣,索性氣得笑了。
“不許睡,”蕭拓将他抱坐起來,坐到自己懷裡,唇上的力度落下時,随之而來的卻不是親吻,而是野獸般的啃咬蹂躏。
暗夜中的交歡比之偷情還要隐秘一些,以一方絕對性的壓制,緩慢而折磨的進行着。
最後蕭拓狠狠咬住懷中人白皙的脖頸,沈行約疼得一抽,徹底被他折騰精神了。
他一揚手,劈頭蓋臉給了蕭拓一巴掌,壓低聲音道:“你屬狗的?”
微妙的痛感落在臉上,起到了一定的催情效果,蕭拓悶哼一聲,抓着他的腰,神情專注地辦事。
過了許久,沈行約一個勁地嘶氣,斷斷續續道:“非要……搞這麼多花樣?冷……”
蕭拓沉默着抓過他的那件蒼狼色大氅,抖開将人裹住了。矮帳裡一片暗昧昏黃的暖光,肩頭毛領劇烈顫動着,氣氛逐漸升溫。
彼此的呼吸聲近在耳畔,卻又顯得克制而疏離。
沈行約被他頂得腰酸,腿也軟,幾乎要坐不住,本能地想扶着什麼,又不願靠在蕭拓的肩膀上,不想遂了他的心意。
不多時,帳篷内響起一片淫.靡聲音。
蕭拓道:“别抓架子!帳篷要倒了!”
随之沈行約半死不活的聲音傳來:
“你……你别動不就行了?”
蕭拓分出手來,覆在在沈行約背上,感受着上面灼熱的薄汗,強制把他摟在懷裡。
蕭拓對着他的耳垂低語:
“我不動……你怎麼舒服?”
沈行約死死咬着唇,被他浪蕩的樣子折服了,紅着臉罵道:“……滾!”
“靠過來,抱着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