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拓邊說着,邊俯身|下來,在他頸側光滑的肌膚上蹭了蹭。
沈行約明白過來,他這是勝仗打了一半,還不等收拾殘局,迫不及待回來讨賞了。
一點月色透過窗扉,映入殿内,暗夜幽邃,春意浮動。
蕭拓與他額頭抵着,神情專注,一陣耐心地索吻。
當對方的唇瓣湊近,沈行約便回應般地,和他碰了下唇,又分心道:“你留孫隆一個人收拾局面……不會有事?”
他想了一下,荥壩的軍隊号稱萬人,可按照蕭拓行軍的速度和效率,兩方應該實力相當。
這麼來看,打勝後招降的部衆,人數上也該有大幾千。
然而蕭拓隻管打勝,剩下後續一攤子事,則是全不管了。
“還想這些做什麼?”
蕭拓将人抱起一些,三兩下解開他的衣帶,喘着粗氣,抱過來說:“他要是連這點招降的兵都看不住,等人回來,你幹脆就免了他的職……放在現代是怎麼說?一撸到底。”
蕭拓說是這麼說,手上也是這麼做的。
沈行約微微抿唇,克制地呻|吟出聲,男人最敏感的部位被人套|弄,很快呼吸便急促起來。
緊接着,蕭拓有些粗|暴的一個深吻攻陷了他的意識。
微風吹動床帷,黑暗裡,床榻傳來陣陣規律性的撞擊聲,一聲比一聲有力;而那時有時無的低喘,壓抑得卻像一根繃緊的細弦,一片浮沉的鳥羽,并不落到實處。
沈行約急促地喘息,烏發散在榻上,淩亂不堪,他狼狽地吞咽口中溢出的津|液,骨節分明的手指攥緊了被角,仰頭露出精緻的鎖骨。
……
‘嘩啦’一道水聲,沈行約再睜眼時,蕭拓橫抱着他,泡進了溫水裡。
蕭拓見他轉醒,已恢複了意識,便掬了捧水,淋在沈行約額前,捎帶在他臉上抹了一把。
“好受點嗎?”
蕭拓用一邊手臂攬着他,肩膀給他枕着,低聲問:“怎麼弄得,體力這麼差?上次也是這樣,稍微賣點力氣就要昏過去。”
沈行約觑起眼睛,感覺那燈燭刺目晃眼。
蕭拓低沉的聲音落在他的耳畔,帶着不經意地溫柔:“要不明早我出去,抓個大夫來給你看看?”
沈行約:“……”
空曠的寝殿,隻這一隅亮起暖光,昏黃的光暈近處朦胧,向外漸弱,照得整間大殿由裡到外,浸在一股經年腐朽的滄桑裡。
“少廢話了……”
沈行約别過頭去,靠向蕭拓的另一側肩膀,摟着他脖子,聲音也透着乏力:“我再不濟,好歹也是個皇帝,病了有禦醫,用得着你……”
話沒說完,沈行約無意地低頭一瞥,看見粼粼水波下,自己身上遍布的吻痕。
有些還沒消褪,又被新的遮蓋住,落原本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尤為紮眼。
沈行約立時就不知該說什麼,啞然許久,最後道:“你是牲口?”
蕭拓:“……”
“……你這個愛罵人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兩人胸膛緊貼着,蕭拓感受到他還有點喘,又停下擦洗,替他順了順背。
沈行約頭抵在蕭拓肩上,目光平視,神情漠然,被他擦來洗去,沒覺得什麼不妥的,習慣了。
放空下來,忍不住想明天之後的事,想來想去,忽而想到這家夥從戰場下來,應當還沒吃晚飯,沈行約稍擡起頭,正想問問他餓不餓,兩人對視,蕭拓道:“有吃的嗎,餓了。”
沈行約:“……”
侍者在前殿掌起燈,一桌飯食呈上來,蕭拓便抓過酒樽猛灌,像是渴得狠了,足足喝掉一大盅,方才放下空樽,拿起筷子,挾了口菜。
一面破敗的屏風後,沈行約随意地擦了發梢,整袍走出。
“先别睡,”蕭拓聽到腳步聲,也不回頭,拍了下身側的位置:“過來,陪我待會。”
案旁,一道人影走近了,沈行約支膝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說:
“過了明天,你不急着回渾北吧?”
沈行約說話時,漆黑的眸子擡起,目光深邃又略顯空洞。
方才激烈的情|事,他的眼鏡不知丢在哪了,這處殿内燭光昏暗,要費力聚焦才能看清東西。
他沐浴後烏發披散,隻着一件雪白的外袍,松垮地披在肩頭,如今的模樣,已然與兩人初見那時,襯衣短發的現代裝束判若兩人。
在現代發生的事,久遠的就像一場夢。
蕭拓不免生出恍惚,感慨世事變幻無常。
那時見到沈行約的第一眼,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今後的兩人,竟還會有這麼一天。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沈行約抿了口酒,說:“我意思是,你不在王庭,你那個二哥……一個人應付得來?”
“不急,”蕭拓回過神,道:“什麼時候南下?我等你這邊的事情解決,之後再回。”
沈行約倒不顯意外,揚了下眉,一手舉杯,饒有意趣地盯着蕭拓吃飯。
自從他重回燕地,對外稱天子之名,可實際并沒過上什麼錦衣玉食的日子,一日兩餐,吃穿用度都頗節儉,趕上今夜設宴,飯桌上才多了一點難得的葷腥。
“我想是盡快,”沈行約看他吃得慢條斯理,道:“要是不為打仗,整這麼多兵做什麼?一人一張嘴,天長日久的,吃也吃窮了。”
蕭拓點了下頭,應是對中原飲食很不适應,将面前的一道沙蔥燴雞肉挪開,挾了一筷子煮菜梗。
吃過後,臉色比桌上那盤荠菜還要綠,還要難看。
“嘗嘗?”
沈行約眼神示意,讓他試那道燴雞肉。
“不吃,”蕭拓皺眉道:“拿遠點,看着反胃。”
沈行約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