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生仰首緩慢上移,那張清癯的小臉微微泛紅,宛如初升的朝霞,雙眸剪水,閃爍着淺淺嬌羞,眼神專注而認真,仿佛準備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下一瞬,懷生隻覺心口隐隐作痛。他強忍着,睫羽翕動,極力緩解片刻。
裴堯光見他有些猶豫,罷了!不強求,他不着急,不急這一時半會。
懷生見他松開了手臂,當即穿好衣衫。
“是現在睡嗎?”他小心地開口。
“還想和我一起睡嗎?我怕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動你……”
“我已經是你的人,你就算動了我,我也不會反抗什麼。”懷生口氣略帶一絲委屈。
可這話令他聽了有些上頭。
裴堯光上前摁住他的下颌:“那你心裡呢?心裡可有半點願意?”
懷生撇開目光:“不知道。”
他這是何意?裴堯光有些不懂了,隻道:“你可願意主動?”
懷生抿唇,嘟囔道:“我不知道如何主動。”
“你想不想?想的話為夫可以教你!”裴堯光一眼不眨地俯視着他,仿佛要将他吞噬殆盡。
“那還是過些時日吧,我…我還沒有太強烈的意願。”
話落,裴堯光松開粗粝的指腹,神色閃過一絲的落寞。
罷了!他不着急,一點都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
裴堯光出了屋子,回了書房。
一周後,裴堯光帶着夫人去看戲,這次看的是《樓台會》。
原本隻要裴堯光一到場,戲班子就得清場。但是這回被懷生制止,稱與大家同樂才有意思,他便按照懷生的意願吩咐下去。
待戲唱到一半,台下衆人無不稱好。
隻是,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靜靜地坐于角落中。
那雙眼睛無比猩紅,狹長的睫羽微顫,在眼睑落下一道重影。
《樓台會》講的正是梁山伯拜訪祝府時,祝英台卻親口告訴他自己已被許配給了馬文才。于是兩人站在樓台之上,互訴衷腸,肝腸寸斷的情景。
小白鼻子一酸,心中暗自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子麟,你還記得當初與我的承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