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生喟然長歎:“堯堯,既然我們在一起了,你放心,我不會像你父母那樣待你的。”
裴堯光眼眸定定地俯視着他:“我這樣的人你會喜歡嗎?我從前那樣折辱你,你心中沒半分怨恨?”他遲疑道。
“我……我已經在慢慢地接受你了,想必你也是能夠感覺到的。”
裴堯光一把将他摁在懷裡,下颚抵在他的鬓角處:“那你說,到底還要多久才會真正心悅我?”
懷生心中一緊,指尖陷進赤肉裡:“再多給我一些時日,慢慢來,我們不着急,好不好?”
“那……你耗了多少時日,才喜歡上他的?”裴堯光眼睑下垂,以餘光打量着他的面色。
他心中泛起一絲酸澀,其實他對小白一直都有好感,隻是好感并不是愛。
“我從未真正地愛過他。”
聞言,裴堯光心中無比亢奮,如同嗜了血一般,令他上頭。
“你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他眸中閃爍着炙熱。
“我說我從未真正地愛過他。”
“可你不是一直都很在意他麼?”
“我更多的時候,是拿他當好朋友,他是我最在意的人,但論愛情,還是少了些什麼。”懷生喃喃地道。
裴堯光聽他這麼一講,心中更高興了,于是他開始變得大膽起來。
他似笑非笑,眸光漣漪:“你看着我!”
懷生仰首:“怎麼了?”
“我的嘴唇好不好看?”
隻見他笑起來眉眼彎彎,整個容貌透着少年氣息,他也就年長他三歲。
他的眉眼輪廓雖淩厲,透着成熟穩重,可是面容下半部分,鼻尖以下卻透着幾分青澀感。
唇瓣薄厚适中,唇角上揚時,下颌骨的輪廓勾勒出一個優雅的弧度。
“好,挺好看。”懷生淡聲道。
“那你想不想嘗一嘗它?我的舌頭可是很軟很嫩,況且就連唾沫都是甜甜的。”
懷生心中不禁覺得好笑,哪有這麼誇自己的?真是自命風流!
“以後吧,現在還早呢?”他低眉斂目。
“我們成婚都快兩月了,到現在也隻是抱過,連親都沒親過,這個小小的請求你都不能滿足麼?”
裴堯光伸出大拇指摁住他的下颌,指頭的墨玉扳指緊貼懷生的肌膚,無比清涼。
他才不管呢!他忍了那麼久,吻一下又怎麼了!
裴堯光另一隻手死死扣住他的後腦,雙唇緊貼,是一片溫熱濕滑。
“吧唧”一聲,他開口小聲道:“朝我口中吐些津液。”
懷生突然不明所以,他要自己吐唾沫?是何意?
“吐了你再吮吸,你會感受到為夫的舌頭是多麼軟糯!”
懷生面露難色:“我……我不習慣這樣。”
裴堯光笑了笑:“好好,那日後我們再這樣嘗試,就不為難夫人了。”
他今天長進很大,就饒過他吧。裴堯光在心中暗自道。
翌日。
九殿下在望春樓會見謝卿琂,兩人坐在樓台前正飲着小酒。
樓外的幾株玉蘭早已凋零化為了塵土。
“皇叔,你現在最想殺的人可是裴堯光?”
“自他那一天橫刀奪愛時,我就想讓他從此消失在這世上,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也真是冤孽啊!怎麼他偏偏就搶走了你的意中人。”九殿下感慨一番,“對了,你和懷生的關系現在如何?”
提及此,謝卿琂的神色就如喪家之犬。
“一言難盡,不知該怎麼說了。”他仰頭,大口飲酒下肚。
“怎麼,他對那閹人還上心起來了?”
“不知道,但他已沒了從前的那般熱忱。”
“你說人的心就變得這麼快嗎?他還身在沙門過,怎麼可以說變就變呢!”他指尖用力捏住酒杯,白肉泛紅。
九殿下聳了聳鼻:“扪心自問,僧人最無情,他們心懷衆生,不會隻心系于某一人。”
“可是他已還俗,哪還有什麼衆生!有的,不過是那個閹人!”小白突然一激動,手中酒杯濺出了一些酒漬,弄濕了衣襟。
“還有一事令我頭疼,我那妻子如今已身懷六甲。”
“哦,那本王該恭喜你了,腹中胎兒多大了?”
謝卿琂擺擺手,自嘲道:“快兩月了,我對她無任何男女之情,不過是被她下藥纏綿一夜後,懷上的罷了。”
“這就是命吧,我也欣然接受,該備的物品都已為她備好,但我不會對她生出别的情感,隻是出于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
“那孩子出生後,你可有打算?”
“閑時我會陪伴孩子,僅此而已。”
他若有所思:“其實她不過是個苦命的女人,嫁給我已是不幸!隻可惜他執意要懷孩子、養育孩子,那便由着她去吧。”
人有時候太執着了,本就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