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是在做夢吧?如果這真的隻是一個噩夢該多好!
“你……沒想到你竟如此絕情!”小白已經徹底哭不出來了。
原來,大悲無淚!整個人失魂落魄,仿佛一具行屍走肉,一瞬間好似老了十歲!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曾對我可有過真正的動心?”
他甚至在想,哪怕此刻将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懷生,也無用了!因為懷生的心不在了……
他甚至慶幸自己沒有将真實身份告訴懷生,否則,懷生興許會因着他的身份假裝還喜歡着他。
那才是真正的可悲。
懷生面無表情道:“或許曾經有過……”
小白咯咯地笑着,終究是他違背了對他的承諾。
他心想,如若自己當初沒有對他動情,像曾經一樣無情無愛地該多好!
半響,小白從他手中奪過碎掉的玉環,蓦地消失在夜色中。
他路過一片林中,才發現手心滲出的血液,已然滲進了那碎玉之中。
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他背靠一顆大樹坐下,想起了無名道人對他的點撥:
【你會終生為情所困!】
然而,最無奈的莫過于即便知曉結局,卻又無力改變!
他從懷裡掏出蝶形無字墨玉,他記得道人說,這墨玉日後會對自己有大用,也不知将來到底會給他帶來什麼?
謝卿琂忽而憶起了母親,娘,孩兒好想你,你要是還在世該多好!
娘,您在九泉之下,能聽到孩兒心中對您的呼喚嗎?
他突然覺得有些發冷,雙臂環抱住自己身軀,将頭深深地埋在臂彎中。
良久,遠處一陣異響,敕語出現在面前。
一個落寞孤寂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屈身蹲下:“孩子剛睡下,我尋思着出來找找你,看能不能遇上,你…怎麼了?”
焚心一動不動。
敕語瞧着心中捉急,她推攮着:“發生什麼了?”
焚心這才冷聲開口:“你不用管。”
一瞧他這幅模樣,她便知道又是在安懷生那受了傷,還傷得不輕!
“我早說了他不好,你還這麼賴着他幹什麼?”她輕拍着焚心的後背。
“你想啊,就算他曾經對你動了情,可如今,他能轉身與那閹人交好,你就不能對我動一點點心嗎?”
敕語說得很是巧妙。
焚心啞聲:“一生唯他一人足矣!失去了他,我便沒有了愛的能力!”
片刻後,他依舊埋着頭:“你也可以走,我不會耽誤你的未來,孩子留給我就行。”
“不!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這輩子我隻跟着你一人!”敕語哽咽起來,“夫君,你放心,我和你的心上人不同,我不會像他那樣對你的,如果我會,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傻,真傻!焚心心中冷笑。
“你何苦呢?我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不用指望我會心悅你,我怕你……最終會因愛生恨。”
他總是深思熟慮,能将一切看透。
卻對懷生始料未及。
“趁當下關系不算僵硬,何不趁早斷了,日後或許還是朋友。”
敕語嘟嘴,摟住他的手臂:“閉嘴吧,别勸我了,我就是要賴着你!”她将腦袋倚靠在他肩頭,深深吸了口氣。
回了七殺門後,焚心看了眼熟睡中的嬰孩,頓時憐憫起來阿念和阿生。
等倆兄妹長大了,也不知道兩人過得快不快樂。
兩個孩子,不過是公子日後作為拿捏他的軟肋罷了!
焚心很快離開,敕語想要挽留卻也隻好作罷。
深夜,焚心躺在床上碾轉反側,腦袋中回憶着與懷生的過往。
小白:【我時常在想,不是被他追殺才遇見你,而是老天為了讓我遇見你,所以被他追殺!】
懷生:【愛而不得是一生最大的遺憾,愛而不能則是最重的罪過。】
懷生:【我第一次有反應,好怕,可以抱着我嗎?】
小白:【我的是正常尺寸,而你算是世間最大!】
小白:【如果日後我們無法在一起,你會怎樣?】
懷生:【沒有如果,如果有,我也死不放手,與你糾纏一生!不死不休!除非你親口對我說,不喜歡我,不想和我在一起!】
懷生:【隻有裴堯光真真實實地用行動表達,不僅在财物上還有精神上,而你,不過是想借我以此洩憤,讓他難堪罷了!】
……
甜蜜與痛苦,愛與恨交織,在他的腦子裡不停重複上演。
他在心中道:子麟,隻有你許了我承諾,給了我希望卻又親手捏碎!
你怎能愛上一個傷害過自己,又傷害過我的人,大婚那日,割臉刺心之痛,你怎麼能忘記!
興許,他要用這一生來懷念他,在回憶中繼續沉淪。
眼下,支撐他活着的唯一信念,便隻有仇恨了!